“一场大火将他吓傻了,赵大人可曾知道?”
“嗯,略有所闻。”水墨恒又点了点头。
“其实,据邵某所知,当时王希烈并没有吓傻,而是害怕朝廷追究他的责任,故意装疯卖傻,这样可以逃脱皇上的追责,家人也能免受他的牵连。”邵方带着八卦的精神说道。
“是吗?那也够辛苦的。邵大侠不会也要我赵某学此一招吧?”
“赵大人自然不用装疯卖傻,但事发现场你被吓得手足无措、说不出话来,甚至吓晕过去,还是不难做到的嘛。如此一来,届时现场便没了总指挥,我们易于下手,之后也好逃离。”
“哦,赵某明白了,邵大侠无非让我袖手旁观呗?”
“如果赵大人能够火上添一添油,那计划就更完美了。”
“敢问要怎么添呢?”
“比如在茶水中下毒呀。”邵方森然地说道。
“这……”水墨恒一怔,浑身一颤,突然问,“邵大侠,你与水少保到底有多大的仇恨啊?”
把邵方问得一愣,答道:“不是与赵大人说过?邵某只是奉命行事。”
“是奉武清伯李伟和驸马都尉许从诚的命吗?可据我所知,武清伯李伟与水少保之间并无多大仇恨,而且武清伯的孙子李史拜水少保为师,他们之间尚有一些渊源。”
“赵大人何以打听得如此清楚?”
水墨恒不答,只管继续说:“而且,邵大侠或许不知。当初因为胡椒苏木折俸一事,武清伯李伟多方阻挠,正是水少保从中斡旋,给了武清伯很大的好处,武清伯还一直感激水少保呢。”
邵方一头黑线,吃惊地望着眼前这位突然变得似乎不那么害怕的知府,像变了个人似的。
“而且的而且,水少保是当今圣上的老师,又深得两位太后的喜爱,武清伯李伟心知肚明,怎么可能要谋害水少保呢?这不是要打自己女儿打自己外孙的脸吗?可不是闹着玩儿的。要我说,这根本就是邵大侠自己的主意,压根儿与武清伯和驸马都尉无关,邵大侠只不过找两个硬朗的挡箭牌而已。”
“你……”邵方正欲质问。
“邵大侠,哦,称呼你一声邵大侠,也不算抬举你。你的能量确实足够大,朝廷通缉你两年而毫无所获,相反,还因为缉捕你,而害死了多位朝廷命官。不得不说,你的胆量也大得没边儿。你就那么自信,公然出现在荆州城,不会为你带来麻烦?你就不相信我会将你拘拿归案绳之以法?”
“赵大人,你这话什么意思?”邵方对突如其来的变卦很是惊诧不已,脸色一板,说话的语气泠然阴森。
“我是在称赞你撒,只是这‘大侠’二字,在你眼中,该如何解释呢?难道不是为国为民吗?难道就因为自己的偏好,便下令黄天道暗中伏击李太后吗?”
“你,你不是赵雍。”邵方恍然顿悟。
“行刺李太后,是死罪,你逃不掉的。而且,你手上还有一宗命案。邵大侠曾经去过广西吧?现任两广总督是殷正茂,请问上一任是谁?邵大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哈。”
“你到底是谁?”邵方脸色大变。
“先听我把话说完。三年前,两广总督是李延,剿匪无功,被殷正茂替了下来。但李延是高拱的人,而殷正茂是张居正的人。高拱是首辅,所以李延一直占着两广总督的职位,殷正茂却得不到重用。因为这件事,高拱备受大公公冯保的挤兑,生怕张居正与冯保联手夺了他首辅的位子,所以一气之下,决定提拔殷正茂,将李延拿下。”
邵方已是坐立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