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墨恒等一干人一边品茶,一边坐在鸿泰楼上观赏着楼外的景色。
此时日头逐渐西沉,山环水绕的瘦西湖上波光澄净,几点湖鸥忽高忽低,几只野艇欲棹还停。烟柳画桥,飞檐古树,给人一种寥廓绵远的感觉。
鸿泰楼的主人恭敬地恳请道:“水少保难得光临,鸿泰楼蓬荜生辉,若蒙水少保不弃,能否为咱鸿泰楼留墨一副?”
水墨恒眼里看着楼外的风景,心里想着邵方的事,琢磨他下一步该怎么走,听到主人邀请,缓过神来,笑道:“写什么好呢?”
“就赏给咱一副对联如何?”
“好!”
水墨恒当即应诺,跃跃欲试,径自走到书案前面,望着莫颜,又瞧瞧马湘兰,正有一缕阳光照在她们两个身上,更衬托出她们的美艳来,于是沉吟少顷,提笔写道:
赏心悦事谁家院
夕阳都是美人魂
不等水墨恒搁笔,漕运总督陈泰便大叫一声“好”。他只知道水墨恒善斗,是个狠角儿,没想到还颇通文采。
马湘兰更是媚眼抛个不停,眉旦之间已是露出了浓浓的情意,因为她察觉到了下联是由她而发。
其实,水墨恒先看的是莫颜。不过,马湘兰感觉水墨恒的眼光中只有她一人而已。
女人,有时候也很多情。
店主粗通文墨,也知道这副对联写得好,站在一旁,左一躬右一躬,赞了又赞,谢了又谢。
马湘兰一时兴致勃勃,瞅着墙根上的那具古筝,技痒难耐,便踅了过去,说:“我为大家弹唱一曲吧?”
“好啊!马姐姐唱曲儿最好听啦!”莫颜拍掌附和,“你上次唱的那首《一生错爱,烟雨添彷徨》,我至今记忆犹新呢。”
“曲儿唱得再好,也不及莫姑娘!”马湘兰醋醋地努嘴,不禁一莞尔,继而将目光投向水墨恒,“水少保,奴家说的可对?”
莫颜脸色一红:“马姐姐就喜欢取笑人家。”
水墨恒微微一笑,并不作声。
马湘兰一边弹一边唱道:
荷花池内鸳鸯睡,
帘外风情,燕儿双飞。
玉美人凉亭歌舞多娇媚,
采莲船,橹声摇过青山背,
竹桥两岸,柳絮花堆。
喜只喜,牧童横笛骑牛背,
怕只怕,熏风吹得游人醉。
……
大约申时过半,陈泰的管家上来禀报,又有人求见。
水墨恒不自觉地问:“是找我的吗?”
“是。”
“请他上来。”
管家引一人上楼,仍是一位丑陋无比的仆人。
不用说,肯定又是邵方派来的。
因此,水墨恒未等那仆人开口,先行问道:“不知这次你家主人又有何安排呀?”
“水少保,我家主人恭请你去邵府一叙。”那仆人似乎明白水墨恒指的主人是谁,也不转弯抹角。
“哦?是要请我一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