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八一过,就等于过新年了。
从这一天起,京城各大衙门全部放假,一直到明年正月初十。其间,除值守人员每日点卯以应必须之外,各衙门例不办公。
张居正难得有十来天的清闲。
即便如此,心里依然放着国事。
知道水墨恒被武清伯请到李园做客,又惦记着棉衣事件这宗案子,所以腊月二十九决定会一会水墨恒。
确实有很多话想说。
本想将水墨恒接到自己府上。
可又担心水墨恒自扬州回来后就一直没有松下来,几乎天天忙着应酬,肯定也腻味得很。
虑及此情,索性自己溜达过去,与水墨恒约好,直奔水莫居。
在水莫居,水墨恒肯定轻松。
张居正也不拘束。毕竟是他的老宅,算来也是个地地道道的主人。
坐在水莫居,跟自家没啥两样。
水莫居的生意,还是一如既往的好,一切稳定下来后,水墨恒几乎没有过问。
除了财政大权交给莫颜外,其它管理上的大小事务,全都是小冷和根治两个在打理。
其实,在水莫居,水墨恒反倒有些压力。也不为别的,只为一直默默不闻、不离不弃跟随他的几个姑娘。
当然,这事与张居正没法儿聊。
而且,与张居正喝酒聊天,肯定没别的,除了国家大事,还是国家大事。
两人在会客厅坐定,搞了几个小菜,掂了一壶酒,也不分什么主客,随便找个话题,就像唠家常一样说开了。
水墨恒开头:“张先生,听过国库现在很富裕了?”
提及这个话题,张居正满面红光,得意之色溢于眉宇,志得意满地问:“就今年一年,你猜猜看,国库储存了多少银两?”
水墨恒知道,为了筹钱,张居正与户部尚书王国光,那是四面开火,凡是能整到钱的地方绝不放手。
而最头痛的几个问题,通通让水墨恒冲锋陷阵。
不说别的,就专门对子粒田征收三分税银这一项,增加的收入保守估计,也得在一百五十万两之上。
加上对全国税关的整改,尤其是十大税关,这一块儿新增收的税银,起码也在一百万两以上。
就这两项,为国库增收的税银接近三百万两。
再加上其它各项,水墨恒略微算了一下,伸出五个手指,意思是五百万两。
张居正笑了笑,吃了口菜,说:“再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