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李文全第二次打断李伟的话,瞅了许从诚一眼,说,“老驸马也不是外人,咱也不怕被他知道,棉衣这宗买卖,咱挣的不是不止这个数吗?”
李伟只惦记着赌约如果输了,便要向外掏十万两银子,一时也没想过要算这笔账。
李文全继续摇头晃脑地说道:“水少保之前说的数目是不是三十多万?您想,即便咱输了,不是还相当于挣了二十几万吗?即便不这么算,仅按纯利润来算,咱也是挣啊。”
被李文全这么一顿解释,李伟心里开始默算起来:棉衣白赚了十五万,如果水墨恒不判廷杖之罚,肯定要输赌约,应该赔他十万,还白挣了五万……
咦?好像是这个理儿哈。
想通了这一点,李伟的脸上才浮现出一丝笑意,稍微安心:“这么说,无论这场赌约是输是赢,咱都算赚了呗?”
“爹,您终于明白过来了。”
李文全瞅了瞅父亲,又瞅了瞅许从诚,乐滋滋地说道:“咱这出戏肯定不能白唱啊,请了老驸马爷不说,还请了几个术士呢,这新年刚过,怎么也得给那些术士施舍一点儿赏银,不能让他们空手而回吧?”
“接下来咱就等着水少保判决?”这下李伟跟着也高兴起来。
“那是。”
此刻,李文全就像一位总导演,感觉自己从来这么牛逼过,继续说道,
“不过爹,还得麻烦您继续躺着。我呢,继续给您造势宣传,至少得给水少保施加一些压力啊。哦,还有咱妹妹,相信这么一闹,明儿爹要上吊寻死的消息便能传到宫中。届时,我看她怎么想?心里不纠结吗?”
……
就在李伟与李文全父子异想天开地为自己的盘算感到沾沾自喜时,水墨恒回到了自己府上。
他也沾沾自喜啊!
走一趟便能挣十万两银子。
多么让人开心!
水墨恒想着,即便到时候李文全耍赖不给,至少能掐住他的一个痛点,让他以后对自己有所忌惮啊。
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拿到李伟与李文全做戏的证据。
不过凭自己的判断,太后李彩凤总该不会相信她爹真的要上吊自杀。她爹是什么脾气,难道她不清楚?
武清伯如今地位显赫,过着风光无限的好日子,怎么可能会轻易自杀呢?那个“侯”还没到手呢,这可是武清伯一个梦啊!
……
翌日,天色还没完全亮开。
张居正便神情慌张地跑来,见着水墨恒,第一句话便问:“武清伯昨儿要上吊?”
水墨恒嘿嘿一笑,反问道:“莫非张先生也相信?”
“相信倒不相信,只是如此一来,李太后总得有所顾忌。我昨晚听到这个消息,就想及时赶过来与你商议。”
瞧张居正神情有些紧张,水墨恒于是将昨晚的事情详细地给他叙说了一遍,尤其强调那场稳住李文全的赌约。
听完水墨恒的讲解与分析,张居正才安定下来,可依然担忧地建议道:“未免节外生枝,你还是尽快审理了结此案。”
水墨恒点了点头,想着也是时候了,确实不能再拖。对付聪明人办法多的是,可对付李伟李文全这种货色,弄不好会惹一身膻气。
况且,今年的主要任务是完婚,可不能被这些破事儿耽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