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都是肥缺,牛逼得不行。
他很庆幸一直帮着张居正鞍前马后,也很庆幸交了水墨恒这个朋友,尽管年纪大了水墨恒两轮多。
可这不影响两人之间的友谊。
来干什么呢?
不像其他的官员,都在暗中憋着劲儿,寻思着给水墨恒送礼。王篆不同,一来与水墨恒关系要好,二来也是因为性子一向直爽。来了直问:“你成亲,我送啥贺礼?”
把水墨恒问得一愣。
王篆笑了笑,反正也不是外人,干脆将话说透:“意思就是,你缺啥我给你送啥。”
若非真心朋友,谁会当面这么问?
水墨恒明白了,这是要给自己送礼的节奏。不过他想了想:“我缺啥?如今的我,能缺啥呢?要地位有地位,要身份有身份,要银子有银子,要女人有女人……除了皇帝的位子不是自己的,还缺啥?啥也不缺呀……”
所以想了半天,也想不出缺啥。
那是真的不缺。
面对王篆的问题,只得如是般调笑道:“你的意思是,我若啥都不缺,你便啥都不送?”
王篆连连摆手,尽管他官阶只是正四品,可身为两京都御史,北京南京的官员,大到部院大臣,小到主簿典吏,都对他客客气气。
但见了水墨恒,还丝毫感觉不出优势。
因而觍着脸笑道:“不是这个意思,确实不知道给你送啥你才喜欢,送银子你也不缺,送瓷器玉器古玩字画?也不知你感兴趣不。我都犯愁,更别说我手下那帮人……”
“等会儿,等会儿。”水墨恒慌忙将其打断,“你说啥?”
“我说我不知道给你送啥。”
“不是这句。”
“我手下那帮人更不知道给你送啥。”
“你手下那帮人?我认识他们吗?他们与我又有何交情?”
“话不能这么说,虽然你不认识他们,可他们谁不认识你水少保呀?知道你成亲的大好日子,千载难逢,还不趁机套套近乎?这个你得设身处地为他们想想。”
水墨恒一本正经地回道:“他们为我祝福,我真心感谢他们,可要是送礼,大可不必。”
“恐怕有点难,你要知道,如今朝廷上下都在等着这一天,就为给你备一份厚礼。若你轻易拒绝,那他们心里不安啊!”王篆显得更加认真。
也不笑了。接着说:“你想想,你收了张三的,没收李四的,那李四会怎么想?这个部门二把手送了一万两银子,那个部分二把手也不敢送五千呀?对不对?这些个在官场,已蔚然成风见怪不怪,难道你还要违拗这个规则?”
收礼反而是理所当然的事,而拒绝才是违背人情违背官道。原来贪污腐败就是这么炼成的……
水墨恒望着王篆,问:“照你的意思,不收礼还不成呗?”
“可不是?这是官场的一套潜规则,除非你不想当官儿,你坐在这个位置,就得这么做。再说,也是代表他们一番心意嘛,你得给他们一次表现的机会啊。”
水墨恒嘿嘿一声笑,道:“你是占着两大肥缺,每天有数不完的进项,当然说话不腰痛,可对那些冷部门的官员,每年指望朝廷俸禄度日,就像佟祯主事穷得叮当响,这个礼怎么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