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墨恒从“熏风阁”出来,没有立即回自己府邸,而是直奔张居正家,与他交涉一番后,又去了冯保家。
此时已是夜里了。
冯保还是老样子,别看他在宫里头隐藏得极好,家里可风流潇洒得很,什么时候去拜访身边都见有两个花姑娘,那日子过得叫一个逍遥啊。
最早些时候,每当大管家徐爵引领水墨恒出现时,冯保还会躲躲藏藏不好意思,生怕水墨恒看见了他的风流处。
可随着地位越来越牢固,加上与水墨恒又越来越熟,他也不再遮遮掩掩,若遇不紧急的事儿,甚至不打发花姑娘走,当着水墨恒的面逗弄。
水墨恒见怪不怪。
天下乌鸦一般黑。男人嘛,都是好色的货,去了根儿也特么一样,体内的欲火兴许比常人还要旺盛一些。
所以最近两年,水墨恒去拜访冯府,习以为常的徐爵都不用提前打招呼,直接将水墨恒带到主子休憩喧闹的地方,有时在花园,有时在书房,有时在卧室,根本不忌讳。
大家都习惯了。
这次是在琴房。
水墨恒进去时,见冯保眯着眼睛,脸上满含笑意,半躺在一张太师椅上,正欣赏一位姑娘弹琴。
而另一位姑娘往他嘴里塞剥好的橘子,他津津有味地咀嚼着、欣赏着,不老实的手还在姑娘臀上摸来摸去。
啧啧啧,好一副惬意的美景图!
如此的入神,以致于水墨恒进去时,冯保都没察觉,还是伺候他的那位姑娘小声提醒了一句:“老爷,有客到。”
冯保坐正,睁开眼来,只是也并不感到别扭,因为招呼都不打一个徐爵就引人入室,不用看,这“客人”只有水墨恒一个。
待请水墨恒坐定,冯保将两位姑娘支走了。
徐爵也跟着去了。
主仆都是明白人,一看水墨恒的神情,就知道今晚有正事商量,不是一般普通的闲聊。
琴房里剩下两人。
“冯公公还是好雅兴哈。”水墨恒先开口笑。
“老了就剩几根骨头喽,趁现在还有这个精力,能潇洒一时是一时呀!”冯保笑呵呵地回道。
“冯公公想得开,是件好事儿啊!”
“我不像水少保那么年轻,一下子娶四个老婆,再说,像我们这种去了根儿的人,最多只能过过嘴瘾、过过手瘾罢了。”一提到“根儿”,冯保似乎感觉索然无味,情不自觉地便要岔开话题,“水少保夤夜造访,不知有何要事相商?”
“还不是为了夺情一事?这个时候朝廷上下都为了这件事,冯公公是聪明人,怎么还想不到呢?”
“我料想如此。”冯保点了点头,“只是,在我眼中,似乎也不叫什么大事儿。”
水墨恒听了一警:“冯公公此话怎讲?”
冯保慢悠悠地回道:“水少保你想想,关于夺情一事,朝廷上下是闹得欢,不过与咱们有什么关系呢?这是其一;其二,李太后和万岁爷一口咬定要夺情,任凭他们闹出多大动静,又能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