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水墨恒摇头,“看来你们都一个物种,脑子进水,头皮很铁,就是欠扁。”
邹元标端正坐姿,一本正经地问:“卑职想知道,水少保是否将我的奏本藏起来了?”
“说你脑子进水了,你还真是。我向你要奏本,你给我了吗?你不是给冯公公了吗?怎么说我藏起来了?”
“水少保与冯公公是一路人。”
“等等等,你才与冯公公是一路人呢。”水墨恒没好气地白了一眼,“他是个太监,只能晚上躲在自己屋里摸女人;我是直男,光明正大地娶了四个老婆,你的明白?”
“卑职不是这个意思。”邹元标脸色一红,“水少保莫要取笑。卑职是想说,你与冯公公都是皇上、太后跟前的大红人。”
“奏本藏了怎么着?没藏又怎么着?”
“卑职猜想奏本肯定没送到皇上的手中,否则我不会安然无恙地坐在这里。”
“哦,这么说,你一直在等候皇上的板子,是吗?”
“如果皇上看了奏本,想必我的结局也像吴中行艾穆他们一样。”
“不是一样,是更惨。”水墨恒纠正道。
“卑职不怕。”邹元标把身子一挺,“我早已做好了廷杖的准备。”
“如果皇上要杀你要你死呢?”
“如果真是这样,卑职也无话可说。”
“真是个木头!”水墨恒又白了一眼,“你的命就这么不值钱?真特么理解不了你们这帮读书人。是,我承认,这个世上有些东西比命值钱,但你们做的鸡ba巴卵子事,哎算了算了,我也懒得说,跟你们讲道理简直对牛弹琴。”
“水少保为什么要这么做?”
“什么怎么做?”
“就是将卑职的奏本藏起来不给皇上看呀?”
“卧槽,我特么真想将你吊起来,放放你脑子里的水。皇上看了就让你死。猪,我是在救你呀!”
“谢谢,可是……”
“别可是了。明白告诉你,你的奏本的确没给皇上看,一把火烧了。怎么样?还有话要问吗?”
邹元标深深叹了口气,一副极其无奈又无辜的表情,然后举起酒杯:“我陪水少保喝酒。”
水墨恒嘿嘿一笑,“这还差不多。你或许还不知道,皇上刚刚下了一道圣旨。从今天起,谁个谏止夺情,一律杀无赦,不仅仅是廷杖充军了。你真的应该感谢我,舍命陪我喝个痛快。”
邹元标闷了一口:“其实,我也不知道该不该感谢水少保。但我知道,与你坐在一起喝酒,是一件幸事。”
“你是个诚实的人,所以我才冒险救你。听我的劝,你人生的路将会不同,至少不会像吴中行赵志皋等几个那样走很多弯路。”
“这一点,我相信水少保。”
水墨恒得意地笑道:“你这么说,还算有得救。知道水莫居这座宅子是谁的吗?”
“京城的人都知道,是首辅送给你的。”
“那你知道当时我的身份和地位吗?”
“当时水少保是一名御医。”
“对,当时的我只是一名八品御医,而张先生已是内阁次辅挂任兵部尚书,身份地位悬殊之大,知道他为何拼命向我示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