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水墨恒被传进宫,但不是乾清宫,而是慈庆宫。传召的人却是李彩凤。
闲杂人依然被支开,只是他们三个。
坐定后,李彩凤望着陈妍是,道:“姐姐的气色今天好多了,看来在这里会见是个正确的选择哈。”
“妹妹,昨天你与钧儿商议过了?”看得出来,陈妍是有些迫不及待。
“姐姐,商议什么?”李彩凤脸上浮现一丝笑意,显然是在明知故问。
陈妍是也知道,但或许已经习惯,打趣道:“妹妹,你就尽情取笑吧,到时候我出了这紫禁城,看你还能取笑谁?”
“哟,大农庄还只停留在口头上,看把姐姐急得。”李彩凤笑着摇了摇头,“姐姐放心,我已经和钧儿商议过了。”
“那钧儿意见如何?”
“姐姐高兴出宫养病,钧儿当然高兴啊。”李彩凤说着,将目光投向水墨恒,脸上的笑意骤然不见了,带着几分忧戚之色,“只是我昨儿个回去罚他跪了。”
陈妍是一惊:“钧儿做错了什么?妹妹要罚他跪?”
水墨恒也是一愣。
“姐姐,你问他。”李彩凤一撇嘴。
“到底因为什么?”陈妍是也迅速将目光转过去。
水墨恒略一思索,猜度地问:“难道是因为我告诉你,在午门城楼上,皇上惹哭了冯公公?”
李彩凤点了点头。
陈妍是道:“怎么?钧儿还惹了冯公公?”
水墨恒轻轻叹了口气,将廷杖那天的事简单地说了,说完不解地望着李彩凤:“你不会将我告状一情给道明了吧?”
“我是这么愚蠢的人吗?”
“那,罚皇上下跪的理由是什么?冯公公只是一时心软,情不能自已,滴了几滴眼泪,你还认真了?”
“你当时可不是这么说的。”
“是,我当时说冯公公是因为害怕,而我担心皇上的欲望会膨胀起来,所以希望你能稍加约束,适当逐步放权。”
“罚跪不就是约束吗?”
“理由,理由。”水墨恒重申。
“我叱责钧儿说,廷杖大臣本就属于棍棒政治,宜加警戒。而他却站在午门城楼上,丝毫没有同情之心,反而像在尽情地欣赏,脸上还带着笑容,心冷得让人恐怖,若被大臣瞧见,岂不寒了他们的心?”
“皇上怎么说?”
“他当然问我怎么知道的。”
“你怎么回?”
“我说我看见的啊,他能偷偷地去午门城楼上观刑,难道我就不能偷偷地去?”
“其实,张先生一直谆谆教导皇上治国切不可有妇人之仁,我想皇上年纪还小,没能好好理解这句话的涵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