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激动。”水墨恒微笑着,将张敬修按下,语气也比较随意,“你别搞得这么紧张嘛,先坐下听我说。”
“大哥是说,戚大帅给咱父亲送了胡女?”张敬修一脸诧异懵逼的样。
“这很不可思议吗?”
“那倒没有,父亲也是个男人,只是这事儿我和母亲似乎都不知情诶。”
“我本不该在你面前说这些,你父亲这些年承受的鸭梨山大,改革触犯了许多权贵的利益,加上去年又遭门生刘台弹劾,今年再遭夺情风波的打击,再坚强的人心情也难免压抑,适当放松一下是正常不过的事。”
张敬修点了点头。
水墨恒接着语重心长地说:“可你也知道,你父亲都已经五十多岁的人了,我虽然算不上一位优秀的御医,但医理还是很懂,而且绝不比太医院那帮人差。咱也都是成年人,可以明白地说,常言一滴精子一碗血,人到了年纪还是适当节欲的好。”
“多谢大哥提醒。”
“温玉别苑藏胡姬的事,其实我早就知道,但从来没对人讲,也没有在你父亲面前提及。堂堂首辅,在外头保养两个女人,稀松平常得很,几百年后更疯狂。”
“几百年后?”
“哦,哦,”水墨恒感觉说过了,赶紧岔开,“冯公公是个没根儿的男人,家里都不知藏了多少个女人呢?你父亲本来承受的压力就超级大,若不知节欲,我是真的担心啊。只是,这种事,这种掏心掏肺的话,我又不知道怎么跟你父亲说。”
“我明白大哥的心意。”
“但是呢,与你说了吧,我又没想清楚你能做什么?总不能抓你父亲现行,让他难堪吧?尽管养女人正常,可被儿子揭穿,也是一件很糗的事。所以这会儿提出来,是想与你商量出一个对策,诚心帮助你的父亲。”
水墨恒一直试图改变张居正的命运走向,后来发现有些方面真的很难改。
因为性格决定命运。要改变一个人的命运,别人再多的努力,通常也敌不过他自己的性格。
就像风流好色的朱载垕,像脾气暴躁的高拱……
水墨恒慢慢得出一个结论:要改变某人的命运,必须先改变他的性子。只有性子变了,他的命运才有可能改变。
而一个人的性格,早在成年期就已基本定型。
这就是为什么改命是如此的难。
但也只是难,不是没有可能。因此,要想改变张居正的命运走向,最终还得从他自身着手。
这个道理,如果实打实地讲出来,张居正肯定也明白。因为当初水墨恒给朱载垕看病时,张居正就懂得:调养身子在于自己,别人不可代劳。
尽管水墨恒在张敬修面前坦诚地说出来,可作为张居正的儿,张敬修的确感到为难——
不管吧,父亲身子恐怕真的吃不消;可管吧,怎么管?儿子教育老子?而且,还是那么糗的事……
张敬修紧锁眉头,思绪飞驰,一时无言。
水墨恒明白张敬修此时此刻的心情,知道他很为难,沉默了一会儿后说:“其实,我倒是想到了一招儿……”
“什么招儿?”张敬修迫不及待地问。
“温玉别苑不是多年来一直内阁管辖着吗?我可以建议皇上将它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