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这一席话,真特么够尿性!”水墨恒心里只想骂,“时间长不说,这浑小子,时不时地冒出一个让人胆颤心惊的问题,又问与他娘亲、母后有没有发生关系,又问对他有没有推心置腹,这会儿又扯到什么做皇帝的问题上……”
“我日!还能不能玩耍了?他娘的!”
“为了这个问题,结婚前不是特地坐一起聊过吗?那时还说得好好的,怎么还旧事重提了呢?你个小兔崽子,到底是故意的,还是说着玩儿的?”
“别逼我,来到这个世界,老子想都没想过做皇帝,可不想操那份心,只想娶几个漂亮老婆,好好过日子,无忧无虑逍遥自在的,那多得劲儿!”
“你个浑小子,可别逼我造你的反!”水墨恒心里嘀咕,觉得自己很是委屈。
朱翊钧跟着站起身来:“先生,你怎么又跪?快快平身。娘亲不是赋予你特权,若非例朝的日子,平时不用下跪吗?”
水墨恒没有动身,诉说道:“皇上,您说的话太吓人了,大明的皇帝姓朱,外姓绝不敢、也绝不能觊觎。”
“朕不过随口一说嘛!先生何必如此认真?”
“您是皇上,说话一言九鼎,岂能随口一说如同儿戏?”
“先生教训得是。”
“岂敢教训?只求皇上,这种话日后不要随便说。”
“朕记得了,先生请起。”
水墨恒依然没有动身,而是带着申辩的口吻,缓缓说道:“自皇上继承大统以来,我便承蒙皇上、太后的恩情,特许我可以不称‘微臣’,可以不用下跪,可以随便进出乾清宫,我日夜念你们的好!”
“无奈我性格所致,天生喜欢自在,不喜欢约束,所以宁愿挂一闲职。在这方面,深知有负皇恩。但这些年来,也从未离开过皇上和两宫太后,虽然没有抱着张先生‘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心,可也没偷懒,自问还对得起‘少保’这个职位。”
“只是皇上,在政治一途上,‘闲臣’已是我的极限,大臣我都没想过,更何况是皇帝?这一点,我必须在皇上面前申明:自知不是那块料,也没有兴趣,请皇上明察。”
这番表明自己心迹的话,水墨恒说得极其认真而动情,中间也没停顿,所以朱翊钧插不进去,显然有些急。
待水墨恒说完。
朱翊钧终于有机会开口:“先生,你先起来。”
事不过三,水墨恒站起。
朱翊钧这才微微笑道:“素闻先生武功好、口才好,昔日在卜易居前见识过先生的武力,今日算是见识到了你的口才,你若不停,朕都插不上嘴了。”
“皇上谬赞,让我无地自容啊!”
“先生不必过谦,朕明白你的心意,刚才真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先生竟如此认真。先生就安心地去你的过田园生活吧,朕在宫中待久累了乏了,便去你那天上人间溜一圈儿。”
见朱翊钧说话的语气缓和下来,水墨恒也松了口气,心里想着别又再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要命的话,嘴上回道:“只要皇上高兴,不耽误朝中要事,随时去都可以,表示热闹欢迎。”
“那先生就抓紧时间生孩子吧,朕还等着人喊‘哥哥’呢。”直到这时,朱翊钧脸上才浮现出灿烂的笑容。
之前虽然也有笑,但水墨恒感觉没有眼下这般真挚、纯真,也笑着回了三个字:“我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