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就怕朕想说的,先生不一定愿意说。”朱翊钧笑了笑。看来他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皇上不妨说说看。”不能说愿意,或不愿意,水墨恒只能这样回答,心想不是愿意说不愿意说的问题,而是能不能说的问题。有些事情,真的不能碰。
“好,先生为什么要选择田园生活?”
这个问题,水墨恒对李彩凤、对陈妍是、对冯保都解释过,唯独没对朱翊钧解释。
而且,对她们解释的时候,也没给出全部原因。仅仅说了两点:一为了生孩子,二想过简单的生活。
但有一点被李彩凤猜到,就是刻意与她们保持一定的距离,只不过水墨恒没有承认而已。
面对朱翊钧的提问,水墨恒依然只回答了前面两点,后面一点确实不能说,否则是个黑洞。
朱翊钧听了微微点头,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沉吟片许,突然认真地问:“先生有没有在娘亲面前告朕的状?”
“告状?我哪敢?”
“这就奇怪了,大伴说没有,先生也一口否认,可娘亲为何最近很奇怪,有时候晃神,有时候紧张,明显对朕的管束更为严厉,总担心朕会犯错误似的。”
水墨恒赶紧解释:“皇上请勿多疑,这是李太后关心皇上的表现。难道皇上没听说关心则乱的道理吗?”
“看到朕一天天地长大,娘亲不是应该感到高兴才对吗?”朱翊钧驳道。
“当然高兴。但皇上也别忘了,你已经定亲,不久身边便会多出一个女人,甚至更多。这样一来,皇上对李太后的爱指定要分走一部分嘛。你娘亲有些焦虑或嫉妒,实乃人之常情。”
“先生与娘亲、或母后到底有没有发生那种关系?”朱翊钧突然盯着问。
我日!水墨恒又是一激灵,立马儿斩钉截铁地回道:“没有,绝对没有。”
“为什么没有?”朱翊钧追问得很快。
“皇上,为什么要有?”水墨恒回答得却很慢,很镇定。
“可外面有些流言蜚语都传到朕的耳朵了。”
“那不过是他们嫉妒两宫太后对我太好而已,既然皇上都说了是流言蜚语,又何必挂在心上呢?”
“朕倒不是挂在心上。如今朕已长大,也懂事了,倒是希望先生有哩……”
“请皇上恕罪!”水墨恒摇头道,“这个万万不敢,也不能。”
“那先生想过吗?”朱翊钧微微一笑。
“想不是罪。”
“那就是想过咯?”
“擦,一个孩子咋也这么八卦?”水墨恒心里只想骂他两句,嘴上回道:“刚才也说了,男人想女人是天经地义的事。如果,我说根本没想,皇上会不会以为我说谎?”
“反正朕看得出来,娘亲和母后应该想过。”
“皇上,请恕我直言,有些话还是不宜说得过于明白。想,不过是人生一种常态,尤其是感情问题上,想想难道不正常吗?不想才不正常呢。”
“到底想没想过,甚至做没做过,朕都不管。朕只求娘亲和母后开心快乐。”
“若太后听到皇上这番话,一定很开心高兴。”
“虽然朕从未与母后同室,但每天都与娘亲对面而寝。”朱翊钧感慨万千地说,“朕曾无数次看见娘亲深更半夜醒来睡不着,那种煎熬痛苦的神情,这辈子朕都不会忘记,相信母后的感觉更甚。”
水墨恒听了心头一亮,暗自忖道:“呦呵,说得还挺感人的,好像真能体会大人的寂寞,你不是还没经历风雨吗?又怎能体会漫漫长夜、那要人命的寂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