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也只能这么着了。”最后大家几乎达成一致,“但水少保送的钱咱不能要。”
就在这时,殳芃狂躁的声音又飘进来了——
“特么的,你们这群王八蛋,钱都支出来了,若是不要,老子如何向水少保交代?”
喊完这句话,殳芃声若蚊蝇般喃喃自语道:“别怪我,宁可让你们觉得欠水少保的人情,也不能让水少保觉得愧对你们呀!这事儿毕竟是你们有过在先啊……”
营帐内又是一片死寂。
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过了一小会儿。
一名锦衣卫小声道:“原来头儿就在外面。”
张瑾瑜提议:“要不,我看大家还是将银子收下吧,别让头儿在水少保面前难做。”
这样,大家开始磨磨蹭蹭地取银子。取完之后,发现还剩一百两。
然后,有人轻轻问:“这是给头儿的吗?”
“给你妈!”
“王八蛋!
又是殳芃从营帐外传进来的两道骂声。
问话的锦衣卫吓得浑身一激灵,连忙捂住嘴巴,一双怯怯的眼睛偷偷瞟向营帐外,方知自己一时情急问错了话,头儿明明说过那是水少保为饯行送的银两。
其时,只有后来决定要走的十二名锦衣卫没有收拾行礼,其他两百七十八人都已经做好了准备,只等头儿一声令下。
“集合!”
“出发!”
在殳芃的大声叫喊中,锦衣卫依次从营帐里走出来。除了那十二人,其余都背着一个小包袱。
但手中全部拽着十两银子。
只是没有一个脸色好看的。
殳芃横扫一眼,目光甚是犀利,突然高声斥道:“全给老子打起精神,别在这里丢人现眼,回到京城还让人瞧不起。”
“头儿,你眼睛怎么了?”张瑾瑜关切地问,发现头儿的眼睛红了一圈儿,刚才营帐里头还好好的。
“关你屁事!”殳芃怒目相向。
“头儿,咱们要不要跟陈太后、水少保说一声再见?”又有一名锦衣卫弱弱地问。
“还再见个毛啊?永远不要见了,老子看见你们都烦。别鸡ji巴废话,马上出发。”
殳芃绝不是那种文质彬彬的人,可也从未像今天这样暴躁过,粗话动不动喷薄而出。
锦衣卫再也不敢说什么了。
殳芃自己跳上一匹马,振臂一举,带领两百九十名锦衣卫,面色沉重地向着京城方向进发。
没有聚餐。
没有饯行。
他也不让其他锦衣卫送行。
似乎这一别,与那两百九十名锦衣卫彻底划清界限,从此再无任何交集,最好形同陌路……
水墨恒静静地看着他们离开,只是没有出来。他心里很清楚,只要自己一现身,局面肯定立即扭转。
完全可以想象得到,那帮锦衣卫肯定会下跪求情。
黄飞就在水墨恒旁边,不解地问:“主人,其实那帮锦衣卫已经后悔,为什么还让他们离开呢?”
水墨恒悠然回道:“我的目标是将这批锦衣卫训练成战士,而战士绝不允许优柔寡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