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冰如在屋里面默默流泪,尽管水墨恒没有百分百地确定,只保守地说“八成”,可她也明白几乎等于判了死刑。
而陈中在屋外面默默流泪,本来偷听的时候还站着,听完后感觉胸口发闷两腿僵硬,整个人就像一根竖不起来的棍子,不得不借助双手的支撑,顺着墙面轻轻滑倒在地上。
陈冰如因为悲伤,刚才还一度哭出声,只是声音很小很小,近似于哽咽的那种。
然而陈中却不敢。
别说抽泣、哽咽,就连呼吸都十万分小心,生怕被水墨恒和陈冰如发现。
这个时候他非常清楚,即便知道结果,也一定要装作不知,否则女儿心里会更加难受。
至于说“以死谢罪”,那只是忏悔的话,若真死在女儿面前,岂不加重女儿的负担吗?
虽然他有时做事出格,可毕竟是一名育人的教授,基本的清醒和理智还是有的。
所以,他哭的时候,用一只手捂住嘴,没有发出一丁点声音;而另一只手紧握拳头,不断地旋转、磨压自己的胸口。若非偷偷的被怕听见,他都想大吼几声,抡起拳头狠狠地锤下去。
……
陈冰如依然伏在水墨恒的胸膛上,感觉头脑一片空白。
而此时此刻的水墨恒,也只能安静地搂着她一动不动,尽管感觉到胸口像是淋了雨一般。
无声胜有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两人就保持这种姿势,竟不知不觉中睡去,醒来时已是第二天清晨。
天色尚早。
先醒的是陈冰如,或是因为长时间趴着没有挪动身子,感觉双手麻木,所以微微动了一动。
水墨恒跟着也醒了,翻一个身,依然将陈冰如抱在怀中,只是由平躺改作侧躺,继而吻了吻她的额头、眼睛、脸蛋……然后温情地问道:“心情好些了没?”
“没有!”陈冰如将头扎进他的怀里,眼泪忍不住又来了。
“看着我,我来问你。”
“问什么?”陈冰如抬了抬头,凝望着水墨恒。
“我们是夫妻吗?”
“是!”
“那你还爱我吗?”
“爱。”
“我会不爱你吗?”
“这个,现在感觉是爱的,但未来说不准。”
“我对天发誓,”水墨恒举掌,做了一个立誓的动作,“我,水墨恒,今生今世,对陈冰如绝不变心!若违此誓,叫我眼睛不能看、耳朵不能听、嘴巴不能说、鼻子不能闻、手脚皆不能动……”
“好了,好了。”陈冰如抬手堵住水墨恒的嘴,“我相信你。可是,若我不爱你了呢?”
“若哪天你真的不爱我了,前提是:你说的是真的不是假的,那我愿意放手给你自由,尊重你的一切决定。”
“希望你记住今天说的话。”陈冰如说完,先是温柔地亲了水墨恒嘴一口,然后一咬牙,一口咬住他的嘴唇,慢慢向后拉,拉到一定程度才停下,接着往回送,最后松嘴又吻了一口,说:“这下,你该不会忘记吧?”
“你不咬,我也不会忘记。”
“痛吗?”陈冰如抚摸着刚才被自己咬留的齿痕。
“不痛,看着你的时候,一点都感觉不到痛。”
“那,你转过身去,让我咬你后背一口,看你痛不痛?”陈冰如推了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