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水墨恒、李彩凤和朱翊钧三人问得一愣,看似也有理:为何不问原由便作出判定?
李彩凤道:“钧儿,冯将军争道是不是事实?”
“是。”
“是不是不合规矩礼法,理应惩罚?”
“是。”
“那不就完了?”
“可是,孩儿认为总得问清原由,一个从四品镇抚使为何敢与少保争道?”朱翊钧固执地说。
“难道问出理由,咱就不惩罚他了吗?”
“也不是,孩儿以为,若故意的,该当重罚;若情有可原,可以酌情减轻。”
“冯公公都承认了是冯将军的错,只是羞于启齿具体原由,那我们何必苦苦追问呢?”李彩凤语重心长地说,“钧儿,等你再长几岁就会明白,有些事情不必非要穷究到底。”
“哦,孩儿明白。”虽然瞧朱翊钧的神情没有百分百的认同,可他还是点了点头。
只不知他到底是想问清楚原由,还是有心维护锦衣卫北镇抚司,毕竟那是他的直属机构。
……
李彩凤让水墨恒和冯保将这件事处理完毕。
两人一道出了乾清宫。
果然,见冯占跪在地上一动不动,身上被一根粗麻绳捆得结结实实的,嘴角边儿还有隐隐可见的血迹,看起来神情沮丧,而且还夹杂着几分怒气。
“义父。”见冯保出来,冯占正准备起身。
“跪着,谁让你动的?”冯保大喝一声,面色冷峻,“你给我听好了,在这儿跪不算数,马上去午门前跪,而且连续跪三天三夜,每天中途只能吃一顿饭。”
“啥?”冯占脸色登时涨得像猪肝。
“没听清楚吗?那我再说一遍,马上去午门前跪着,连续跪三天三夜,每天中途只能吃一顿饭,稍作休息。这是李太后的命令,还需要我说第三遍吗?”
“义,父。”冯占嘟囔着央求道,“在午门前跪着,人来人往,这多丢人啊!”
“闭嘴。”冯保呵斥,“现在知道丢人了?争道的时候怎么不知道动动脑子?谁借你的胆儿?啊?平常我怎么教你的?夹起尾巴做人知道吗?不知好歹的畜生,朝廷大法岂容你讨价还价?给我滚,滚到午门跪着去。”
冯占瞪了水墨恒一眼。
“卧槽!”冯保一脚踹下去,大声吼道,“你瞪谁呢?居然劣性不改,还不向水少保道歉?”
冯占不敢瞪眼了,却也没有说话。
“你哑巴了?要死了?”冯保又是一脚踹下去。
冯占也不敢躲避,只能活活挨着。
“不说是吧?”冯保一咬牙,朝四周寻了寻,从不远处捡了一块石头过来,“你不说,不说我砸烂你的嘴。”
“我说,我说……”冯占终于知道害怕了,磕头如小鸡啄米,带着哭腔,“恳请水少保原谅,您大人不记小人过,以后我再也不敢冒犯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