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大亮。
水墨恒说眯一会儿,其实也就这样“变相折磨”一下冯保。
偷偷告密的事,冯保自己亲口承认。
即便不承认,八九不离十也是他干的。不然深更半夜的,李太后怎么可能带着王皇后,突然杀到御花园去?
“你醒了?”冯保覥着脸问,他还在想,只是没想明白,李太后分明问的不是他,为何扯到他的头上?而且还是要命的问题:对皇上衷不衷心?
“怎么?你没眯会儿?”水墨恒伸了个懒腰,漫不经心地问。
“我哪有你心闲?”
“切,好像你不心闲似的。”水墨恒怼了一句,“你说你,晚上不好好睡觉,偷偷告什么密呀?”
“那不是李太后千叮万嘱让我监管万岁爷的吗?昨晚这事儿我若装作不知,事后被李太后知道,岂不说我监管不力?”冯保说着深深叹了口气。
水墨恒摇头,摆出一副无奈的神情,说:“我一直认为你是个聪明人,有些事情确实需要知会李太后,需要她出面做主,但像昨晚这种事儿,你就没想过后果?你说你原本是想告诉王皇后,可王皇后才新婚不久,皇上就去偷欢,她心里能舒服吗?”
冯保显得更无奈:“反正我是两头难,告密吧,对不住万岁爷;不告密吧,对不住李太后,你说我能怎么办?”
“我明白冯公公的心思,你不就是担心皇上已经长大了,心越来越野,越来越不把你这个‘大伴’放在眼里吗?所以你想借助李太后的手灭灭皇上的威风……”
“等等等,”冯保一迭连声,慌忙将水墨恒的话打断,“这曾经不也是你的担忧吗?怎么现在扯到我一个人头上?而且这种话是不可乱说的呀!”
“你能想,还这么做了,我为何说不得?是,我是担忧,可我担忧的是,皇上的欲望会膨胀……”
“难道性xing欲就不叫欲望?”冯保第二次打断,感觉受到莫大的委屈和冤枉似的。
“冯公公,你明知李太后最在意什么,却偏来这么一手;况且皇上已经十七岁,这个年龄沾花惹草寻欢作乐也不是什么稀奇事。这些你比谁都清楚,可为什么还要捅出来?在我面前不用装了,你心里打什么算盘,我还不清楚?”
“我能打什么算盘?”
“那我就帮你好好分析分析,刚才说的是第一点,借李太后的手灭皇上的威风,你承认吧?”
冯保虽然摇头,却没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