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盏茶功夫,终于看见一道身影朝这边走来,只是速度出奇的慢。
“是他。”
“是东方太平。”
有人认出来了:“主人,他好像受了伤。”
“接应去。”水墨恒一抬手。
两名死士翻身下马,立马儿风一般去迎上去。
近了一看。
果然就是东方太平,只是他的胸膛被两支利箭射穿,鲜血染红了他的上半身。
水墨恒也纵下马迎接。
东方太平面色苍白,气息奄奄命悬一线,看得出来,他是强撑着走回来的。
哦,应该是逃更准确。
“主子,出口已被鞑子全部封死,而且还设有厚厚的堡垒,堡垒后边藏着弓箭手。”这段话并不长,可东方太平说得十分吃力,虽然意思表达得很清楚。
“好,我知道,你别说话了。”水墨恒见东方太平胸口的血还在汩汩地流着,箭又不能拔出来。这种眼睁睁地看着下属一分一秒地逼近死亡却无能为力的感觉,比自己胸口中了两箭还难受。
“主,主子,对不起,我没有出色地完成任务,日后也不能再保护你了。”东方太平紧紧握地住水墨恒的手,气若游丝地说,“我快不行了,可否请求主子答应我一件事?”
“说。”
“我祖籍保定,死后恳请主子将我火化掉,骨灰送回原籍安葬。”
“好!”
“多,谢,主,子。”东方太平使尽最后一丝力气,说了一句感谢的话,就此闭上双眼……
水墨恒面无表情,呆滞了一会儿,然后抱着东方太平的尸体,回到自己的战马前,又静静地沉痛哀悼片刻后,才将东方太平的尸体交给另一位死士,嘱咐道:“必须带他出去。”
“大哥,咱不能在这里干等啊!”张简修越来越急。东方太平的话他也听见了。
“等,只有死路一条。”水墨恒冷冷地回道,“必须冲出去,而且越快越好,否则越到后来情况越不好应付,无论是体力还是精神都会受到严重影响。”
“可他们放火,马儿害怕不敢跑,而且还有弓箭手伺候着,怎么冲?”
弓箭是蒙古鞑子玩儿得最溜的武器。水墨恒比谁都清楚:“还记得在天上人间是如何训练的吗?”
张简修心头一亮:“当然记得,对付蒙古鞑子弓箭最好的方法是比它快,让他们射不准。”
只是,刚说了这一句,又不禁沮丧起来:“但眼下只有我和蛋兄参加过训练,其他人恐怕达不到这个速度啊!”
“即便能达到比弓箭更快的速度,这里人太多,势必拥挤不堪,最后也会造成很大伤亡。”
“那该怎么办?说了不等于白说吗?”
“战马能。”
“什么意思?”张简修更是不解,“马儿见了火,跑都不敢跑,有什么用?”
水墨恒没有继续与张简修解释下去,而是扭头下令道:“前面五排的人先行下马。”
轻骑兵不明何意,但都照做了,纷纷下马。
水墨恒接着道:“扯下自己的外套,蒙住马儿的眼睛,然后听我号令拍马冲锋。我们跟在马儿后面,而你们没马的士兵,步行跟在我们后面,大家齐心协力,争取以最快的速度冲出营寨。只有冲出营寨我们才有胜算,否则困在这儿无异于等死。”
这下都明白过来。
马儿怕火,那就不让它们看见火,蒙住它们的眼睛,先牺牲一部分战马,让它们冲开一条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