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手依然在颤抖,只是举在半空中,半天也不敢触摸那水晶棺。
眼泪还是没能忍住。
但没有哭出声。
哽咽着!
脑海中一片空白,与陈冰如相处的点点滴滴似乎也不记得了。
过了好大一会儿,水墨恒终于趴在水晶棺上,抽泣着,然后恨恨地给了自己一个耳光,自责道:
“我为什么要带你来辽东?”
“为什么?”
“出征前明明有所预感,为什么还要带你来?”
“都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
“……”
一边数落,一边扇自己耳光。
李成梁走了过去,轻声抚慰道:“水少保,对于夫人的死,我深表愧疚,但人死不能复……”
一句话还没说完。
水墨恒豁然站起,抄起地上的龙渊剑,以闪电般的速度,横在李成梁的脖子上。
李成梁猝不及防,大惊失色。
“她的死,你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水少保不要激动,是是,这一点我李成梁没有否认。”
“你胡乱推测张先生的意思,要将我困在辽东,这笔账我暂且不跟你算,可你回来后,冰如只想求个结果,你敢做难道不敢认吗?为何一定要将她往死路上逼?”
“少保夫人之死,为何之前我只承认一半的责任,想必水少保也清楚,她性子倔强、刚烈……”
李成梁的话又没说完。
“给我跪下。”
水墨恒一脚过去,直接将李成梁踢倒在地,刚好跪在水晶棺的面前,龙渊剑依然在他脖子上架着。
李成梁咬牙,但还想辩解两句:“为了保持少保夫人新鲜的颜色,这副水晶棺可足足花了我十万两白银……”
“还不是被我手下的死士威胁所逼?”
水墨恒第三次将其打断,压根儿不想听任何辩解,恨恨地道:“废话少说,若不是看在你还有一丝情义的份儿上,我岂能饶过你们父子三?你身为朝廷命官,就该知道每做一件事都要承担一定的后果。如今人已经死了,解释那么多还有个屁用?乖乖地出去,在众将士面前磕头认罪吧。”
说完,冲石门外喊道:“你们全都给我进来。”
外头四名将士推开石门,见李成梁跪在水晶棺面前,惊慌失措地纷纷喊道:
“水少保!”
“水少保!“
“莫轻举妄动!”
“……”
水墨恒双眼血红:“放心,我还分得清轻重,若杀了李成梁,辽东局势将会大乱,我只是让他磕头认罪,记住这个教训。”
四名将士稍微心安:
“哦!”
“那就好!”
“那就好!”
“请问水少保有何吩咐?”
水墨恒将李成梁往后拉扯一步,对那四人说:“将水晶棺抬到广宁城下众将士面前。”
“好!”
水晶棺很沉。
四名将士一人扶持一角,尚不能将它举起来。还是在水墨恒的帮助下,才勉强放到肩上。
李成梁心有不甘,但也无可奈何,问:“你想将棺材运到何处?”
水墨恒:“回京。”
李成梁没有搭话,心里却在盘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