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摆摆手,跌跌撞撞的进了一家店,谈羽甜抬头一看,那么巧,竟然是“lose”。
在华慕言面前,她之所以会欣喜若狂得寸进尺,也是因为这里吧……
她抬步走进去,却和上一回一样被拦在门口,要求她出示证件。
谈羽甜没有多说,缓缓坐在收银台前方的地毯上,双手环膝,目无焦距,能感受一个个进出的客人都会在她身上投射几眼。
有好心人以为她喝醉了要扶她起来,也有醉鬼差点被她绊倒而骂骂咧咧。
谈羽甜撸撸胳膊,门口有风吹进来。她穿着来巴黎之后,华慕言叫人买的蓝色运动衫,短袖长裤,天气临近秋天竟然已经凉风习习。
华慕言说,他喜欢她。
那个男人不屑撒谎,谈羽甜相信他是喜欢自己,但她并不知道华慕言的“喜欢”到底是怎样的定义。是不是因为能容忍她在身边,或者身体对她有反应,亦或者是看到她和其他男人在一起有占有欲。
无论哪种,都是好的开始,只要他不是因为……她像谷灵安。
华慕言说他分得开她和谷灵安,可是她看过那个女人的照片,说如出一辙并不过分,她都分不清,何况是一个男人?
而且她一介野丫头怎么可能和豪门千金相比,人家举手投足都是风度,而她呢,在奶奶去世之后她就知道,要坚强,一旦你好欺负了,人人都会踩你头上。
所以她让自己看上去凶悍不可欺,斤斤计较,睚眦必报,连卖菜的小贩都不敢在她这儿赚多少差价。
这样的人,会有人喜欢?
“华夫人?”
有个声音远远传来,谈羽甜掀掀沉重的眼皮,只见眼前突然蹲下了个人,那人影影绰绰看得并不真切,但是会这样叫她的,一定是华慕言的朋友。
她努力撑起自己打算离开。
“你怎么在这。”luce连忙扶起她,却感受到她推脱的力量。
“你好像发烧了。”luce握着她的手,感觉有些烫,抬手摸摸她的额,却没有听到人回应。再一看,只见那个娇小的中国女人摇摇晃晃冲自己倒来,他连忙搂住她。
“少爷。”很快就有人来到横抱着谈羽甜的luce面前,卑躬屈膝的等候差遣。
“我晚上留宿这儿,酒店你去帮我请个假,就说我有点事耽搁,无论什么人找都说我不方便见客。”luce大步流星,听到下人应答后,突然脚步一顿,补充道:“除了一个叫华慕言的先生,如果他来找,直接带来见我。还有,叫memo来。”
“是。”
电梯一路往上,luce搂着她,只觉得这女人轻得跟个孩子似的。
进了房间,他将谈羽甜放在床上,小心的脱掉她的鞋子。觉得她身上的体温忽冷忽热,双手凉得和冰一样,又拿浸过温水的毛巾拧干了给她擦手。
大半天才听得女人嘤咛一声。
“华夫人,你醒了?”luce有些欣喜。
谈羽甜缓缓睁开眼,那盏华丽的水晶吊灯刺眼非常,她眯着眼想要抬手,下一刻室内的灯光暗了不少。
谈羽甜挣扎着要坐起身,“这是哪……luce?”她终于认出了眼前的男人是酒店的服务员,也曾在这酒吧遇到过他。也许正是因为那两面之缘,所以他才没有弃她于不顾吧?
“华小姐,您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华先生呢?”luce倒了水,扶起她。
谈羽甜喉咙干得很,接过他递来的水喝了大半杯,这才摇摇头,“没什么,我就是出来散散心。”
“那一会儿我送您回酒店吧,不然这么晚了,您丈夫会担心。”
luce的中文字正腔圆,声音绵绵带着点温润的意味,给人感觉很舒服很好听。谈羽甜摇摇头,下意识就开口反驳,“他不是我丈夫。”
“额?”luce一愣。
谈羽甜没有再解释,只是疲倦的抬手揉揉太阳穴,靠在床背,她苦笑一声,“我很狼狈是不是?”
“没有,只是看上去很困,你先睡一觉,我就在外间。”luce说着,显然也已经知道谈羽甜现在的状况恐怕很不好,于是又顿了顿,“如果华夫人、额,谈小姐不喜欢被打扰,那么华先生万一找来的时候,我可以帮您回绝。”
“那麻烦了。”灯关了,房间彻底陷入了黑暗。
房间里有陌生的气息,陌生的香水味。这里的窗帘一定被紧紧的拉起了,她竟然没有看到一点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