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虽然气他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却也狠不下心,于是补充道:“谈羽甜没事,每天营养液输着,身体机能都正常。”
“每天?”英眉一皱,躺在床上的华慕言支起身子坐起来,质疑的目光投向不远处的秦莫深身上。
秦莫深摸摸鼻子,眼神躲闪,“你已经昏迷好几天了。”
原来是这样。
华慕言颇为自嘲的轻笑一声,摇摇头,“这身体真是越来越禁不住了。”
“还不是你自己给逼的。”秦莫深叹口气,起身将放在床边柜上的粥端起递给华慕言,“明知道那个女人喜欢胡思乱想,当初为什么不早点和她打声招呼。”
“你这是在埋怨我吗?”华慕言的语气淡淡,推开粥碗,他一点都不饿。
秦莫深挑眉,“我这是在给你解心结好么?”
“那你不如早点回去帮我把那女人给弄醒。”华慕言不买账,从床上下来,双腿还有些虚软,但是很快力气就传达到四肢。
“……”秦莫深沉默了会儿,然后“嘁”了一声,将粥碗放下,“真是欠你们的。”
“我妈……知道谷灵安回来的事么?”在秦莫深即将踏出门口的前一刻,站在窗前的华慕言出口询问。
外面夜幕降临,橘红色的光芒笼罩了他一身,安静又恍惚。
秦莫深微诧,“阿姨知道谈羽甜的事?”
“没事了。”既然他这样说,那么就说明妈已经知道谷灵安回来,而且没有被看出一丝破绽。所以说这个世界上,还是母亲那个睿智温柔的女人最为了解他。
这样……自私的他。
秦莫深耸耸肩,反正他想要跟他说的时候自然会说的,这会儿问反倒显得多余。
“不打算回去么。”秦莫深将手中的温牛奶递给谈羽甜。
谈羽甜还躺在床上,因为双脚的原因不能下地走,正靠在床背上。盛着热牛奶的马克杯握在手中却显得烫手了些,最后还是放在了床头柜上。
对于秦莫深的问话,她仿若没听到。
“他可是很担心你。”秦莫深补充了句,“这次,你在床上睡了多久,他也睡了多久。”
“关我什么事?”谈羽甜勾唇笑,一双大眼里尽是无所谓,“难不成还要怪罪我因为自杀没死成,没有及时注意他的身体么?”
“你,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想要解释,秦莫深却欲言又止。
醒来后的谈羽甜就像是只刺猬,冷言冷语,将所有靠近的人都列为敌对。
谈羽甜偏头看桌上冒着热气的牛奶,好半晌才痴痴的笑了,“谷灵安终于回来了,我也可以解脱了。离开你们,这样的感觉,真是前所未有的轻松。”
“在走之前你要养好脚。”他还没有想好怎么跟华慕言说她醒来的事,因为根本不知道如何组织语言。
虽然华慕言那家伙看着一点都不在意谈羽甜,可是也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内心的想法吧。
要有多煎熬,才会被这样气得发病,在床上昏迷两天?最近复发的频率越来越快,这样的事情前所未有,看来他得早点再去美国一趟。
“当然。”谈羽甜弯唇,然后抬头看他,“秦医生,过来坐。”
秦莫深觉得那笑容有点诡异,是这几天从来没出现的,扒了扒头发,来到床边坐下,“什么事?”
“离开前,还想看一下小柔,嗯……和忆锦。”谈羽甜说着,嘴角漾起两点酒窝,“总要和过去做个告别,华慕言那边……你会帮我说的对么?酬劳直接打我卡里好了,免得再出现惹人嫌弃。”
“这样的事情还是你自己和他说比较好。”秦莫深想都没想就拒绝了,谈羽甜虽然是近两天醒来,但他已经受了言好几天的冷眼。
连他看家的本领都被怀疑上了,他还混什么。
何况他心里藏不住事儿,必须在戳穿前找个时间主动提比较好。不然等谈羽甜走了,言绝对拿他当出气包。
“我不想再看到他。”谈羽甜摸着手肘,还有层薄薄的痂,她微微侧过脑袋,看着没有拉窗帘的窗外——夜色朗朗,群星璀璨。
“你不想看到谁?”
突然门被推开,一个声音灌着冷气,就那么直直向她袭来。
秦莫深的身子瞬间僵硬住,半晌才咽咽口水,一拍脑门,“啊!早上接待过一个特殊病人,突然想起好像哪本书上有先例,我去找找。”
话音落完直接落跑。
在门口的时候还不由打了个寒颤,被那双不悦眯起的凤眸扫了眼,更觉得寒冬提前到来,连忙开口打哈哈,“哎哟言你来的真巧,傍晚这丫头醒来,我还琢磨着给你打电话说这事呢。”
“是么?”华慕言凉凉反问,不由他回答,抬手将他推出门外,关门反手上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