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过后,安晴打算跟着宋妈一同出府采办,顺带着将洛雪沉交代给她的药材送些到洛府去。
可她这一去,便是足足一个下午,到了晚间儿,也没见人影儿。
等到东苑快下钥时,这才瞧见安晴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小姐......小姐,这次可出大事儿了。”
洛雪沉听她这样断断续续地说着,一颗心猛然提到了嗓子眼儿,“可是娘亲那里出什么事儿了?”
“不......不是......哎呀,奴婢今个儿回府便听说老爷在大理寺狱中中毒晕厥了过去,夫人也跟着.....”安晴急的手舞足蹈,一张脸涨的通红。
中毒?!
“你可问清楚了,不是谣言?这在狱中怎会中毒呢?”洛雪沉激动地嘴唇微颤,心扑通扑通跳得厉害,而一口闷气则郁结在咽喉处,难以化开。
安晴用力地点了点头,“奴婢所言属实,这件事儿已经在京城里头传开了......小......”
一个小姐还未说全,眼前人便浑身瘫软,重重地跌倒在地,溅了一身的雪。
“小姐!”安晴赶忙上前将她扶了起来,这才发现她身子烫的厉害。
屋里的宋妈闻声,赶忙撩了帘子出来探看,上前替安晴搭了把手,“夫人的额头怎么这样的烫?安晴姑娘,你且等着,我马上去禀报六爷。”
关黔南刚刚喝完药,便看到宋妈灰头土脸地跑了进来,语无伦次地说着洛雪沉的状况。他蹙眉朝阿德看了一眼,然后吩咐宋妈前去唤大夫。
“这消息传的倒是快。”关黔南道。
望着外头满天飞雪,他手中翻书的动作突然停滞了下来,“阿德,你去瞧瞧洛雪沉的状况,再让安晴给她熬些姜汤备着。”
这天儿是越来越冷了,不过熬过去,想必就是艳阳高照了罢。
洛雪沉的身子越来越烫,原本血色正足的小脸儿经得这一晕厥,竟然变得苍白如纸。在宋妈的牵引下,大夫总算是冒着风雪来了东苑。
“这......夫人可是受到了什么刺激?”大夫捋了一把胡子,蹙眉问道。
安晴没有答声,只是立在一旁小声地抽泣着,眼睛红的像只兔子。
宋妈闻言,赶忙道:“邱大夫,我们夫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夫人通体燥热,似是有发热之症。依脉象来看,她晕厥前应是受了什么刺激,这身体上的病,倒是可以好生将养,但心里郁结的事儿却难以化解呐。”大夫摇了摇头,然后缓缓收起了脉诊。
他话音刚落,安晴像是抽风了一般,猛地钻进了雪地里,朝着关黔南的屋子去了。
她不敢入内,只得跪在门前的雪地里,扯着嗓子朝里头喊着,“六爷,还请您救救小姐!小姐她......”
阿德见状,赶忙跟了出去。
见到安晴冻得瑟瑟发抖,双眼通红地跪在雪地里,他朝屋内看了看。
屋里的烛火仍旧亮着,关黔南的剪影映在了薄如蝉翼的窗纸上,随着冷风的吹拂,那剪影有些飘忽不定。
安晴也定眼看着那道不算清晰的剪影,脑海里思绪乱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