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文礼一愣,有些没反应过来,自己这一路过来见过的满清的人,一看到自己身边的白人们,就是一副低头哈腰的模样,这个人倒是硬气,莫名的就对这个粗鲁的汉子有了好感。
“还想请问,贵方损失几何,打算如何赔偿。”自己船大,对方船小,无论谁撞谁,自己都有些以大欺小的意味。满清的硬气不多,所以,这个汉子的硬气尤其珍贵,在可能的情况下,他想小小的保护一下。只要对方不是狮子大开口,赔点小钱,他也好走路。
“我方死了七个,伤了十五个,死的每人抚恤五十两银子,伤的十两,我方的船被撞破大口,就算修好了,也跑不了远路了,这船,怕是价值要一千两。总共赔偿一千五百两。”那汉子没想到赵文礼会这么好说话,斟酌了一下,还是算出了比较中肯的价格。
赵文礼就想答应下来。
“赵先生,好久没有见到你了,你可想死我了。”随着一阵浓烈的男人体味,赵文礼突然就被一个男人的熊抱紧紧抱住。
赵文礼内心一阵巨寒,自己可是正经的爷们,可从来没有和哪个男人有基情,被一个男人这样熊抱着,他十分的不舒服。
脑海飞快的运转,突然想了起来:“鲍伯,是你小子,你怎么会到了这里来了?”
鲍伯这些人的伙食会这么好?如今胖得都快让人认不出来了。
“坐下来,慢慢说。”离开北美已经八个多月了,也有八个多月没有那里的消息了,如今看到每一张熟悉的脸,都是觉得无比的喜悦,“其它的老伙计们,他们在哪里。”
那汉子脑子不够用了,原来这些人都认识?那自己的损失找谁去赔?不过,既然他们都是一家的,反正船是他们家的,就让他们自己去算账去。
鲍伯的汉语仍不是很流利,但他还是很努力的叙述了这一行的经历:风暴岛的集体艳遇,徐永全等人在库页岛的布局,吴越、陈卫东、陈志成等人在江浙一带的经历,以及大洋岛上的现状。“
唯一没有消息的就是,目前还没有刘宇等人的消息。
“干得不错,老伙计们。”赵文礼情不自禁的给鲍伯捶了一拳,“吴越那小子和陈卫东那小子,如今是越来越出息了,欣慰啊。”
陈卫东当初不敢跳伞的糗事,穿越众可没少拿这个来说笑。如今看着陈卫东也成长起来了,赵文礼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吴越那小子也不知道现在在哪里了,现在刘世杰那家伙,一定天天在盼望着我们回去吧。放心,有这六七千人回去,我们不要怕了。”又转身望向那个络腮汉子,“你就是郑魁,辛苦了,放心吧,你那船破了,就不要了,把人都挪到这条船上来。死了的人,我们照样抚恤。”
“郑魁见过赵先生。”鲍伯和赵文礼的谈话,他可全部在一边听着,没想到这个人比吴越和陈卫东的地位还高,不由不让他不肃然起敬。“可是,那艘船修修还能用,丢了多可惜。”
“那好吧,稍微修理一下,拖在我们后面,人还是全部转到这边来。东西没有了,我们可以再做,但是人没了,我们就什么都没有了。”赵文礼一席真诚的话,让郑魁不禁真心的感激涕零。
“遵命,我这就去安排。赵先生放心,我带的这些人,可全部是造船的好手,他们造的船,在海上跑上几十年不是问题。只是,目前速度还提不上去。另外,这里面还有几个造火炮的好手,想必一定会对先生有用。”
“还有造火炮的?”鲍伯早和他说了,吴越派郑魁过来,就是想把郑一嫂旧班底中的那些造船匠带过去。倒是没有想到这里面居然还有造火炮的。
“是,可自从龙嫂过世后,张夫人的命妇衔被满清追了回去,老人们心都凉了,不敢再出头了,生怕朝廷会来抓他们。要不然,我也不可能带这么多人走。基本上以前跟着龙船在大屿山岛的一多半部众都跟了过来。属下无能,不能将他们全部带走,没想到那些留下来的还报告了官府,官兵们来追击我们,我们慌慌张张,就和大人的船撞上了。”郑魁歉然道。
赵文礼等人不知道的,真实的历史是,郑一嫂领导义兵抗击葡萄牙侵略者的时候,接曾经得到过一发对方的炮弹,可是不几天之后,郑一嫂的部众们就把这样的炮弹模仿出来了。虽然说这些人原创的水平可能有限,但山寨的水平,绝对不会太含糊。
“好了,都过去了,能带来这么多人,你已经不错了。放心,只要大家都过去了,每个人二十亩的地是少不了的。不愿意种地的,还可以在各个工厂做工,小孩还可以上学。我赵某人说到做到,只要大家用心做,不会亏待大家的。”
赵元礼还不知道崔恩凯的土地政策,但首先承诺20亩地,在广阔的美洲西部还是能满足得了。承诺太多的话,怕这些人不珍惜,以后自己也有压力。
“赵大人放心,我们一定听从赵大人的安排,绝不敢有异心。”得到赵元礼的承诺,郑魁心头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
“好了,把那船上的人都好好安顿一下吧,吴越已经在路上了,我们也不能落后太多了。开船吧,我们已经耽误不少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