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算把这望厦搬空。”赵文礼决然道。
“啊,这怎么行?”唐建军只是个简单的军人,赵文礼的话,太有些匪夷所思了。
“你刚才不是说这里的设施比我们西雅图还齐全吗?正好,我们那里什么都需要,我们免得一个个去劝说他们移民了。不如一锅端了,省事。再说,他们这些人留在这里,只能赚点蝇头小利,一辈子也达不到他们能达到的高度。他们若是去了西雅图,说不定就能发挥种子的作用,把他们的手艺在美洲发扬光大。”赵文礼轻描淡写地说。
“那好,我这就去。”孙建军立即匆匆而去。虽然他不解赵文礼的做法,但是,事实证明,赵文礼的决定一贯是正确的,他作为简单的军人,只有服从。
赵文礼也是当过兵的人,不是那么没有原则的人。但他是个年过三十的人,许多事情他学会了变通,必要的时候,也不在意采取一些过激的手段。和一群只顾眼前利益的小民们扯皮,只会耽误时间,还不如快刀斩乱麻的去做。这些人现在可能不解,以后会理解他们的。
“先生,又打扰了。”看着最后一个病人离开药堂,赵文礼再次带着科斯塔和三个印第安青年进了药堂。
“你还有病?”老中医刚伸了个懒腰,看着赵文礼又转过来,不由十分不解。
“我想请大夫随我去很远的地方看病,那里有成千上万的人,但他们病了却无人医治,请大夫随我一行。”
如今穿越众在北美,也只是靠着自己年轻身体好,又加之平常注意一些生活细节,暂时没有什么大病。生了小病也只是硬扛着。但他们知道,他们不能一直这样硬扛着,西医还不太愿意去他们那里,他们只能慢慢想办法。如今,能从满清带几个中医过去,也是迫在眉睫的事情。
“有多远?”老中医头都没有抬,似乎并不反对。
“应该有几万里。”赵文礼肃然道。
“你真的病得不轻吧,”老中医一脸嘲讽的口气,“这大清的大夫虽说不多,但也不少,让我跑几万里去看病,不是你病得不轻,就是我病得不轻。”
“真有几万里,因为不仅要远渡重洋,还要飘洋过海。我们是在美洲,刚刚和满清签下《望厦条约的》美利坚,是我们的邻居。
说到美利坚,老中医在望厦住了也有几年了,怎么可能不清楚。
“我是无所谓,反正眼前也就这一个徒弟,也有家人拖累。去趟美国也不是不可以。可是,你所说的美国,我还是去不了。”老中医无奈的摇了摇头。
“为什么?”赵文礼一脸不解。
“因为那里没有我需要的药材料,我就算诊出病,也用不了药,去了也是白去。”
“只是药的问题,好办。你要什么药,写出来,我帮你们去买。澳门没有,我去香港,香港没有,我去上海,上海要是再没有,我去京师。”只要他肯去,赵文礼不在乎费点代价。
“还是不行,有些药物必须用新鲜的。”老中医仍是不答应。
“你带路,我们陪你去采,只要这附近有的,我们都把它的种子带过去,在北美,我给你划定一万亩好地,随便让你怎么种药材。”赵文礼坚决道。
“真的,一万亩好地?”老中医动容了。他行医也有二十几年了,现在还只是一个小镇的小中医,从来没有想过做那么大的事,想了想,立即下定了决心。“行,我带你们去,我在这望厦村外,可是也种有小小的药园的。这附近的山上,也还是有些可以入药的植物的。你们带人过来,给我小心的都移栽了去。”
当天下午,望厦村上下是鸡飞狗跳,一片哀嚎,一伙不明来历的人物,手中端着黑亮的火枪,把整个望厦都团团包围了,然后把他们那些值钱的,有用的东西收集一空,再把他们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全部赶到了海边的两艘巨大的轮船上。
“天哪,光天化日之下,他们是要把我们卖到南洋去当猪仔吧。”有人悲痛哀地喊出了许多人的心声。
“别动,别跑,船就这么大,要是掉下去,别怪我们不救你。”一群端着枪的年轻人,凶神恶煞地说。
“老爷,行行好,我只是个路过行商的,放我回去,我家里还上有下有小呢,放我回去吧,老爷的大恩大德,我一定没齿难忘。”几个小商贩露出哀求的神色。
“别废话,马上开船了,你想回去?行,你自己跳下去。我保证不拦你。”亦有人冷笑道,“放着大好的前程不要,非要留在这满清当奴才。你们值不值?都听好了,下一站,我们去北美去,只要你们一路听话,不惹事,我带你们去挖金子,每个人都有,每个人去了还能分到地,去不去,你们自己考虑。不去的,现在可以跳下去。”
黑人铁塔般的身子往人前一站,再这么一吼,人群安静了一些。
但他们还是一脸悲愤,不想离开望厦。
“不去,我不去,你们是骗子,是要把我们卖猪仔去的。”我就是死,也不会跟你们去的。”立即有人不服的吼道,随即咚的一声,立即传来人落水的声音。
“算了,让他去,他以后会后悔的。”赵文礼拦住想要下船救人的唐建军,“再说,我也没有想到这小小的村子居然有这么多人,我估摸了一下,我们这两条船都塞满了,怕是有四千多人。赶快出发,争取在珠江口上追上另外两艘船。志强,这两条船大,跑得快,那两条船只怕有些年头了,只怕是跟不上,你先带着这两条艘走,我还有些事情,你就不要等我了。”
“嗯,老大,你自己也要小心,放心吧,我一定会如期完成任务的。”薛志强坚决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