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都是我连累你了。”这时候的小姑娘,就象一个做错了事的小姑娘,不安地说道。
虽然刚才口气硬得很,可是现在回想起来,要真让官兵把自己抓了去,只怕自己这一辈子就完了吧。
“嗯,你们的人呢,不是说你是圣姑么,怎么他们都把你弄丢了。”远方已经听不到官兵的呼声了,找了个树丛后,刘宇终于有机会将圣姑放下,喘口气来。
“我…我根本就不想做什么圣姑,是他们逼我做的,再说,他们也根本没有把我当圣姑,只是把我当个骗人的道具罢了。”小姑娘突然激愤起来。
“你这圣姑,原来只是个花瓶?”刘宇惊道。
“可不就是个花瓶,”圣姑没好气的瞪刘宇一眼,又想起刚才被这男子又搂又抱,不由又羞又气。
“既然知道是花瓶,那你还心甘情愿的去做,你完全可以不做啊,又没有人逼你。”刘宇也没有好脸色。大概大多数的女人都不能拒绝这种受人追捧的虚荣吧。
“可是…我不去做这圣姑,我又去干什么啊,再说,就算我不想做这圣姑,他们也会逼着我做啊。”小姑娘说着眼泪就出来了。
“快别哭了,让人知道,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刘宇一看就慌了,不管是之前还是穿越后,他都没有有和女生交往的经验,就算是大多数人都找了个印第安姑娘的时候,他都坚决的拒绝了,小姑娘这么一掉眼泪,立即就让他六神无主了。
“要是你不介意的话,不妨把你的经历告诉我,看我能否帮得上你的忙。”
刘宇小心地说。
“这个…”,小姑娘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我是陪娘亲从镇海过来的,舅舅前几年打洋人的时候,死了,所以我和娘说了,去京城去投靠姨妈家去。”
“那你爹呢,”刘宇说完就后悔了,人家要是有爹,会由自己的舅舅照顾么,偷偷给自己打了记耳光,紧接着问道,“你舅舅是谁?”
“爹爹早死了,这些年一直是舅舅照顾着我,日子还过得下去。可是前几年舅舅战死了,朝廷的抚恤那么一点点,连舅妈和表姐自己花销都不够,我们哪里好意思问舅妈家要。前些日子舅妈和表妹表弟又被一群海盗劫去,生死下落不明,我们在镇海举目无亲,因此娘便带着我去京城投靠大姨。我们是坐海船来的,没想到,我们刚到这莱州附近,也遇上了海匪,我们都被海匪们劫了来。母亲年长,被海匪扔下了船,我们其它人都被押到了岸上,后来被一群汉子把我们救下来,听说了我舅舅的名字,于是便立我当了圣姑。”
再度忆起这段伤心的往事,圣姑又是一阵饮泣。
“舅舅讳名云飞,姓葛。”小姑娘抽泣着说。
“葛云飞?你是葛将军的外甥女?”刘宇惊叫。
“是的,你认识舅舅?”圣姑奇怪地看了眼刘宇。
“算是…认识吧,”刘宇道,试问要是连这种民族英雄都不认识的话,刘宇怎么对得起自己的历史老师。
孤儿寡母,赴远投亲,走投无路,好人搭救,英雄之后,忝为圣姑,一环一环,似乎都很正常。但是,看这小姑娘,也是一个文弱的小家女子,那些白莲教众,怎么就凭她是葛云飞的女儿,就奉她为圣姑了呢。
似乎是感到了刘宇的疑惑,小姑娘赶忙解释道:“他们听说了舅舅的名字后,立即对我十分客气,还说舅舅是打洋人战死的,他们也是要灭洋扶清的,便要我加入他们,帮助他们做一些灭洋兴清的事情。但他们具体做些什么,我是不知道的。”
“那你每天都帮他们干些什么?”刘宇好奇道。
“我什么都不要做,只需要在他们那些人做了些法事之后,接受一下教众的拜见,然后再听听他们的心声就行了。但是,他们让我改了杜姓,对外只说我是舅舅的女儿,我的名字叫葛慧娘。”
“都是些骗人的把戏吧。”刘宇冷笑道,“你也是英雄之后,难道也陪着他们一起欺骗那些愚昧无知的百姓?”
“嗯,我也不喜欢他们那些骗人的把戏,”杜慧娘的脸红了红,旋即却鼓足了勇气道,“他们那些人确实是苦,我听了他们的心事,也确实感到凄凉,虽然为了他们什么都做不了,但是,我看到,我听了他们心事之后,明显感到他们气色好了,也有了些精神了。”
“因为,倾诉,不仅释放了他们的压力,你的倾听,还让他们看到活下去的希望和勇气。虽然你什么都没有做,但你的倾听,让他们以为,有神明在倾听他们的苦楚,神明一定会给他们一个好的报应的。”刘宇立即肃然起敬。
宗教和神鬼,一直起着人类精神寄托的奇妙作用,就好比他曾经看过的一个活动,一群艺人组织的“行走的力量,”有无知的人在嘲笑这些艺人,什么都没有帮到那些需要帮助的人,可他们难道不知道,那些还算有良知的艺人,他们在用自己的行为告诉那些受苦的人,他们,和他们在一起,一起承受生活的压力和不幸,他们不会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