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沙俄人虎视眈眈,时刻准备蚕食远东地区的时候,远东的汉人们的村镇里,却仍然一片平静祥和的景象。
朱尔根前些天又多了几户农户,在离着大家不远的地方,树起了茅棚,开起了荒地,象朱尔根原居民一样,过起了自给自足的生活。
这些年来,满清统治下一直有过不下日子的老百姓来这里讨生活,虽然这里严寒难当,也到处是沼泽泥滩,要不是日子过不下去,也没有几个人愿意来这里。
但因为这里没有官府,土地也非常肥沃,倒成了许多人乱世避祸的世外桃源,所以,新来的居民只要不给大家带去麻烦,大家也不会说什么。
因为,多一些人总是能给自己多一些助力的。
这几户农户来了之后,倒是很和气,路上见到谁都会打声招呼,碰上路过的,还会招呼进来喝上杯开水。
又看他们开出来的地,种出来的庄稼,确实象个庄稼把式,一来二去,倒和大家混熟了。
一打听,这些人原来是来自苏北的农民,日子过不下去了,这才冒险往关东来讨生活。
这也不奇怪,苏北和山东许多地方差不多,地少人多,再遇上个灾年什么的,日子过不下去很正常。
只是,人们隐约感到有些不对,按说闯关东也是举家的迁徒,但这些人也只是几个三四十岁的汉子,上面居然没有老人,也没见他们的媳妇和儿女。
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愿提起的往事,人家不提,朱尔根人民发挥着中国人民善良朴素的传统,不好过问。
但是,令朱尔根村民们不解的是,每当他们和几里外的富尔丹洋毛子交易皮毛的时候,这些人就是一脸的愤然之色:“他们全部是一群强盗和土匪,不要和他们交易。”
朱尔根的村民们十分的不理解这些人的想法。
“那批洋人确实不太公道,那么好的皮毛,却换不回几个值值钱的东西,但是,不和他们交易,我们又能和谁交易去?再说,他们就算价钱不太公道,但还好吧,没有强买强卖吧。再说,大家这么好的邻居了,有什么不能好好相处的呢。”
这些村民们很是不解这几个新来者的愤怒。在他们看来,和谁做生意不是做。反正这些皮毛是闲暇的时候打来的,放在自己家里也浪费了。
“邻居?人家才不会和我们做好邻居呢。你们以为他们是来交易的?他们可是来抢夺我们的土地和森林的。他们现在是人少,等他们站稳了脚跟了,只怕他们全部会将我们赶走。”这口气,俨然是穿越众的口气,不过,却是换了那些镇海老兵的口里说出来了而己。
镇海的老兵们,不甘的输在了英国人的手上,在他们看来,这是毕生的奇耻大辱。可是,葛大人和陈大人都死了,满清朝廷非但不记着报仇的事情,却很痛快的和人家签下了屈辱的条约。
朝廷是他们的朝廷,他们反抗不了,但是对洋人的恨,已经深入了他们的骨子里。洋人在长江一带的烧杀抢掠,就象昨天发生在昨天一般清晰。他们朝廷无能,不能再有机会报仇了。
没想到,他们此生还有再次面对洋人的机会。听说有洋人居然胆敢觑视我东北的大好土地,几个老兵自告奋勇的就组了队,乔装成了走关东的农民,在朱尔根安扎了下来。
原不过想能把这群人拉过来变成自己人,但看着这群人对洋人如此大意和亲善的样子,他们不能淡定了。
“去,这外兴安岭周围的土地多了去了,他们占去一点算什么。”大部分百姓们不屑的摇摇头,走了。
是啊,我中华地大物博,所以,东北的地方丢了,没事,西北的地儿丢了,也没事,西南,茂密的原始雨林,送给友邦了,也没事。因为我们多嘛,丢得起。
可是,人家俄罗斯的国土是我们的两倍多,为何人家普京还要说人家家里没有一寸多余的土地?那个嘲笑唐宗宋祖的东西,他是真的没把这些当作自己家的东西啊,可不当是自己家的,他凭啥又自认为是人家的救世主?
“有一天,你们一定会后悔的。”看着这群无知的百姓,几个老兵唯有摇头叹息。
他们可是知道,这沙俄人,想的远不是和自己做邻居啊,他们谋划的是自己脚下这片土。以前他们不知道,但听童大人一分析,这群毛子,早在康熙年间就在我们北方活动啊。要不然,怎么会有划走极北地区无限土地的《尼布楚条约》?
似乎是为了这几个老兵的话,几天之后,灾难果然降临小小的朱尔根。
至少十户以上的人家遭到入室抢劫,匪徒们不但抢走了一切值钱的东西,还将反抗的人们杀死在地,那淋漓的鲜血,染红了床上、地板…
而散落路上的财物,以及扔在路边的残肢断臂,无不指向几里开餐的富尔丹。
更有甚者,有几户人家甚至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只是,家中被翻得乱七八糟,值钱的东西都被裹挟一空。
恐慌的情绪开始在村民们之间漫延。
“这群狼心狗肺的东西,枉我们平常对他们那么好,没想到他们背后这样对我们。”有的村民们咬牙切齿道。当然,他们也只敢在无人的角落,偷偷的这样发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