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拓风眼底多了几分玩味的姿态,语气见多了些试探,低笑道:“本王错怪你了?”
沈青弦炸了眨眼,越是到这种紧张的时刻,她越是不能急躁。
她与楚拓风交流虽不多,却也知道楚拓风是个雷厉风行的人,若他真找到了自己运输幻离散的证据,她又岂能像现在这般坐着与他说话?
沈青弦笑了笑,将目光挪开:“王爷自然是错怪我了,我虽知道王爷在彻查幻离散一事,但不能因为我会制毒就将我与此事牵扯上关系。”
她从刑台上跳下来,走到楚拓风身边,抱着胳膊道:“王爷今日喊我过来,我想也不是为了此事吧。”
楚拓风笑容一顿,勾起的嘴角里顿时夹杂着一缕阴狠。
他猛然起身,一把将沈青弦的脖子给遏住,周身散发着压倒性的气势,与不可违逆的狠劲儿。
“幻离散,本王在河西渡口搜到了。你猜本王是如何知晓你会将幻离散从河西送进来的?”
声音中没有半点怜惜,沈青弦的脸已经因为被掐住脖子被憋得涨红,无论她如何拉扯挣扎,都像是拳头砸到了棉花上,没有任何作用。
楚拓风的声音很近,仿佛就是贴着她的耳边冒出来的。
那声音灌入耳蜗振动耳膜,那气息间夹杂的震慑感,成倍数的放大到她的身体上。
无疑,她是害怕的。
恐怕没有一个人能在楚拓风这般表情的威胁下还坦然平静。
但她此时没有任何选择。
她相信自己的直觉,若是她承认,她就输了。
“没有……”快要窒息的绝望间,沈青弦憋出了两个字,虽然换来的是更大的力道,但她还是死死咬牙,抵死不认:“没有,无关……与我无关!”
她已经忍不住的想翻白眼,仿佛下一秒自己就会死掉。
但这一刻,她只能赌,承认了必死,不承认还有活下来的可能。
终于。
楚拓风先妥协了。
在沈青弦身子越来越无力,将所有的支撑都依附在他那双手上时,他迫不得已,松开了。
沈青弦跌倒在地,大口大口的呼吸着,但即便如此贪婪空气,她也没有任何力气再爬起来多说一句。
“无趣!”
楚拓风唇齿间摩擦出“咯咯”的声音,因为紧咬的动作是他面部看上去极为紧绷,甚至有些狰狞。
实在是无趣!
他在沈青弦这里竟然问不出半点线索!
幻离散已经确定与沈家有所联系,楚拓风也已经在沈青弦去过的地方找到了藏匿幻离散的船只。
偏偏就是没有确凿的证据给这个女人定罪!
这还是他投一次有了种吃败仗的错觉。
楚拓风冷冷瞪了地上的女人一眼。
沈青弦知道他在看着自己,却也没有精力再去回应,撑着地板,不断的平复自己的气息。
想要活下去,对于沈青弦来说其实不难。
她方才大可以用毒药毒倒楚拓风离开,但这样一来,就等于畏罪潜逃,坐实了罪名,她还不想给自己沾一身脏水。
但她也知道,自己这身份与幻离散绝对逃不了干洗,只是这一切与她这个后来者无关,她只能想办法撇开这趟浑水。
“王,王爷……如果没什么事情我就先走了。”沈青弦眯着眼,企图用力将肺腑传来的不适给压下去。
而还未来得及起身,就被楚拓风一把拽了起来,丢在了他原本所做的靠椅上。
“本王说了,要请你吃饭,饭还未吃,又岂能这么轻易送你回去。”楚拓风咬着牙,除了在他眉宇间还能看到一丝阴霾,之前的狠意已经尽数消散。
沈青弦木讷的望着楚拓风,无奈道:“王爷就这么想找我的麻烦么?既然幻离散的事情已经问了,那么也该让我走了吧。”
她该说的已经说了,也没有再多的命与他周旋。
沈青弦捂着脖子,生怕他再掐过来。
楚拓风重重的呼了一口气,叉着腰不再看她,而是走出了刑房大门。
沈青弦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却也不敢贸然离开,只能蜷缩着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兴许是因为昨日没睡好,她竟然闭着眼睛就睡着了,呼吸均匀,没有丝毫防备,就连楚拓风走了进来她竟也没有察觉。
楚拓风叉着腰,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的打量着。
这个女人不知该说是心大还是什么。
还真把牢房当家了,在这种地方竟然也可以这么轻而易举的睡着。
如此安稳平静的模样,反倒有些不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