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玄卿笑容中的苦涩和无奈更深了,他知道,自己终究还是比不过楚拓风。
手中的动作还是一如既往的麻利。
慕玄卿将银针刺入沈青弦肩头的穴位中,取出来一看,上面竟有发乌的痕迹:“确实是中毒,慢性毒药。中毒时间大概接近两个月了。”
“快两个月,那岂不是我进北王府的时候?”
沈青弦黑着脸,心里却大致画出一个范围来。
既然是慢性毒药,那么这个药就从来没停过。
在外面中毒,来了北王府也在中毒,那这下毒者离自己必然是极近才对。
慕玄卿看着她,有些惋惜的咬了咬牙:“看样子,你已经知道是谁了。”
沈青弦脸上透着淡淡的失望:“是,只是我有些不敢相信罢了。”
能做到这些的,除了阿青还会有谁?
只是她不明白,阿青为什么会这么对她。
毕竟就阿青那双清澈的眼睛,她不敢相信阿青就是这个白眼狼。
“霜儿,怎么没看到阿青。”沈青弦扭头问道。
霜儿一边斟茶,一边歪着小辫儿道:“定衣裳时阿青说有些东西在沈家还需要拿一下,奴婢就先回来了,按照时间来看,应该过一会儿就能回来了吧。”
慕玄卿见她面有急色,安慰道:“阿青那姑娘我也算接触过,应该不是做这种事情的人,况且这种毒可不是她一个小丫鬟有本身弄到手的,只有医毒前三的世家才会有这个毒药的典籍。想来其中必然有什么误会,得好好问清楚才是。”
沈青弦叹息:“就怕她什么都不肯说。对了,我这毒可要紧?”
慕玄卿眉头微皱,脸色顿时又憋屈了许多:“毒性与簪花散相克,根据你目前体内存留的余毒来看,你应该已经服用过簪花散了,且不止一次……”
慕玄卿知道簪花散这种东西意味着什么,虽然他已经早就只能可能是这个结果,但当自己确认之后,却还是忍不住的黯然神伤。
沈青弦脸颊顿时涨红,一副不止敢如何开口的模样看了慕玄卿一眼,而眼神又不自主的朝着屋外的男人看去。
楚拓风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样,好像谁都欠他钱似的。
慕玄卿明明知道楚拓风在屋外,却装作没看见,背对着楚拓风,面朝着沈青弦,声音有平静道:“毒性已经综合了许多,只是毒药你每日都在服用,所以身体更容易倦怠罢了。还有……”
沈青弦迫切的问道:“还有什么。”
慕玄卿慢慢抬头,有些不太确定的说着:“这毒就算没有簪花散综合,对人的伤害也并不大。”
“死不了人!”沈青弦原地一惊。
死不了人就证明那个人根本不想杀她,费这么周章来北王府下毒,如果不是想杀人,那简直就是想不开。
沈青弦若有所思的淡薄一笑,“看样子这个背后的指使者,对我还算挺宽容的啊。”
她现在心里已经有了个想法,只是还需要确认一下才知道是不是真的如她所猜测的那般。
慕玄卿被霜儿带到药房里去配药。
人才刚离开,楚拓风便走了进来。
但也没有靠近,只是单背着手,站在门口,脸色平静却有些猜不透的望着沈青弦,眼底透着一股沉沉的寒意。
“叙旧的可好?”
沈青弦挑了挑眉,拿起桌上的茶盏轻轻推了推上面漂浮的茶叶,小口吹了吹,轻抿一口道:“王爷的耳朵这么好,聊了什么王爷应该很清楚。谈不上叙旧,只是聊了下病情罢了。”
眼下她和慕玄卿这个尴尬的局面应该正中楚拓风下怀才是,但沈青弦不明白,为什么他的脸色看上去还是有些不痛快。
楚拓风顺着沈青弦坐到了方才慕玄卿的位置上,突然伸出手将沈青弦的手腕捏住。
沈青弦的目光立刻跳到楚拓风的手上,她拿着茶杯的手腕一抖,慢慢将茶杯放下:“王爷,你这是做什么。”
“就是心血来潮,想学着诊诊脉罢了。”
楚拓风学着慕玄卿方才的动作掀开了沈青弦手腕上的衣袖,将双指按压上她的脉搏。
说是诊脉,但他的目光却一直停在沈青弦的脸上。
一双带着三分打量的目光停在了沈青弦的眉眼之间,看的沈青弦有些不自在,倏地抽回了左手,将整只手又藏回了袖中:“王爷这不是在学诊脉。”
楚拓风轻轻一笑,“但本王看着慕玄卿就是这么给你诊的。”
沈青弦真想一个白眼翻过去!
这男人的占有欲是不是有些强的不像话了。
“王爷,你是不是……”
沈青弦的话还没问出来,楚拓风便抬手道:“罢了,不过是无聊逗逗你罢了。方才慕玄卿与你说的话本王也听到了。既然无事,那么后日便虽本王离开一趟京城。”
沈青弦微微拧眉:“出城?可有什么事?”
楚拓风轻轻一笑,但看似平静的脸上,并没有显得很轻松:“之前欠你一次出游,刚好趁此机会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