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县城在三天前,雨量并不大,是上游下了大雨,多条支流汇入黄河,使河水暴涨,出现一个又如若天威的大个洪峰。而到今天白马县也下起了倾盆大雨,滂沱雨势令人眼睛都睁不开。
从上游奔腾下来的大水不断上涨,而且连续不断的暴雨不仅加大了施工难度,还令军民的体力在大雨中不断消耗,被淋透了的身子,特别饿得快。
沙袋叠上一层,不久又被大水漫过,这严峻的形势也让扎营休息的设想成空。
万幸无人感到颓丧,依旧继续坚定的劳作。
“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啊!”谢映登望着暴涨的河水,忧心忡忡。虽说第四军将士有着铁打一般的作战意志,但再强的人,也有累的时候,要是这些将士的体力消耗殆尽,施工进度跟不上,大水仍旧会漫过河堤,就算他们守得住这一段,那下面的河堤怎么办?拦得住疯狂上涨的河水吗?
一旦某处大堤被冲垮,洪水便会裹挟而下,整条大堤便被撕得支离破碎、轰然崩溃,到那时,滔天洪水便会汹涌南下,将黄淮大地淹没成汪洋。
“将军!”一名工部工匠跑了过来,对谢映登说道,“这段大堤自西南向东北方向延伸,其中最关键之处便是黄河折道的白马大堤,上游大水的冲击力,全靠现在的新堤承受,我们必须增加新堤厚度,不然会休整被冲走。”
“那就加厚好了。”
“问题是,我们要加厚的河堤不止这一段,我们这么做的话,袋子怕是不够,所以我们得设法保证旧两头旧堤的防洪能力。”
“那就采取第二套方案。”说着,谢映登便让民夫将绳网连接起来,同时命令兵卒将一根根长达丈余的木桩钉进旧堤底部,沿着河堤密密麻麻的打成了一排。
而后指挥兵卒将绳网放了下去,几十名水性好的兵卒褪去衣物,用一根粗绳绑在一起,然后跑到上游,一个个义无反顾滑入洪水涛天的河床当中。
只是水流太急,人一跳下去便被水流裹挟得不见踪影,好半天才冒出头来,堤上的人这才松了口气。若非岸上士兵紧紧扯住麻绳,这一串士兵怕是要被冲走了。
等他们稳定身子之后,然后岸上士兵将绳网一头从堤坝上用木棒顶起,递了过去。水中士兵接过之后,将之套进了钉在堤底的木桩之上。
将水中士兵拉回以后,再将一个个装满了石头的长长竹笼滚入河底,湍急的水流将竹笼裹挟着冲入河底,却被绳网阻挡而无法将其带走,当一个个竹笼被绳子缓缓下放,慢慢的便堆砌到了坝顶。
虽然一直有水来水淹之说,可水势太大的时候,再多的土石也拦不住肆虐的大水,而大堤最怕的也不是洪水的正面冲击,而是洪水连续不断的冲刷,若是“光滑”的河堤出现一个小小的缺口,就会渐渐变成难以添堵沟壑,终使整条大堤崩溃。
而河床内的水看似平缓,但时间过久,谁也无法保证淹没在大水中的河堤没有出现石流失,而有了这一笼笼石头的存在,既能担去水流的冲击力,又在洪水的作用下紧贴河堤,保证河堤不被冲塌、冲断。
待竹笼堆没堤顶,又于其后方叠两层沙袋,以防漏水,然后再沙袋之后倒入土石夯实。
如此一段一段,努力河堤的加固加高。
…
此刻的白马城,却因为大军的到来沸腾着。在他们印象中,军队的职务是打仗、杀死一切与国家和朝廷的敌人,此之以外,再也没有别的作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