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瀼州城里,天刚擦黑。
入府,抱着铎郎玩了一会儿,陪着母亲夏大夫人用了饭,田骁和嫤娘说道,“呆会子你自个儿睡,我带着碧琴折返邕州,去探一探那史大娘子的母亲和弟弟。”
嫤娘一怔,嗔怪道,“那下午的时候怎么不去看?何必跑多一趟?”
田骁嬉笑道,“最紧要的,难道不是安全护送你回来?”
闻言,她咬着嘴唇白了他一眼,说道,“那不如夜里好生歇着,明儿再去?”
“明儿再去恐生变故……今儿史大娘子说身子不适,肯定不好递信回去,咱们趁着半夜去看看那史老娘,到底是不是碧琴的娘……以及那个史小弟又是什么来历,只看一眼就回,你放心吧!”他低声说道。
“路上小心。”嫤娘轻声说道,替他理了理衣裳。
他“嗯”了一声,低下头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轻吻了一下。
小夫妻俩相拥着温存了一阵子,田骁匆匆出去了。
嫤娘自顾自去了夏大夫人的屋子里,和母亲一块儿逗弄着铎郎。
夏大夫人道,“如今年也过完了,我再留在你这儿也不像话,等过完了元宵我就家去了……毕竟老安人那边,我还得回去服侍。”
嫤娘十分不舍,急得眼泪都淌了出来,说道,“……娘!您看看,我和铎郎,哪一个离得了你?我也只是这几天松快些,等过完十五,我婆婆那边有多少事儿在等着我!还有铎郎……他才多大!娘,您就安心留在这儿吧!”
夏大夫人十分为难,说道,“可我必竟是个孀居妇人,住在女婿家里,这又成何体统!”
“哪个敢乱嚼舌根子啦?”嫤娘恼怒道。
夏大夫人看着女儿气呼呼的模样儿,笑道,“没有没有!就是我自己这么想的……”
嫤娘想了想,说道,“不如您就留在这里,我写封信回去给老安人,就说明年过年的时候,我带着您和铎郎一块儿回去!”
夏大夫人摇头道,“哪能呆那么久!这成何体统了?”
嫤娘咬着唇儿不再争辩,心底却打定了主意,定要私下里写封信儿给老安人。
祖孙三人玩了一会子,铎郎困得不行,夏大夫人手势娴熟地亲自照顾着铎郎解衣睡觉……
嫤娘便辞了出去,自回了房洗漱睡下不提。
睡到半夜时分,田骁果然回来了。
此时正值嫤娘信期,正觉得身下有些不舒服,索性起来换了条亵裤,又叫外头值夜的豆儿去厨房煮了一大碗鸡汤面过来。
田骁洗完了澡,出来看到桌上放着热气腾腾的面条,高兴得直搓手。可他看看妻子,赶紧去拿了件自己的外衣过来,细心地披在她的身后。
他坐下大口吃面,她捧着个盛了热水的杯子守在一旁,一边喝水一边问道,“如何?那史老娘可真是碧琴的娘?”
“不是!”田骁头都没抬,自顾自地吃面。
嫤娘大奇,问道,“不是碧琴的娘啊,那会是谁?”
田骁又吃了几口面,说道,“我倒不曾亲眼见过史大娘子……她原来叫秀茹是不是?虽我没见过秀茹,但据碧琴所说,这个史老娘的长相,倒是生得年轻貌美,且与秀茹很有几分相似……所以那个史老娘,应该是秀茹的亲娘,或者是长姐?至于那个史小弟么……那就不清楚到底和秀茹有什么关系了。”
他将碗里的面一扫而空,连面汤也不放过。
在大冬夜里吃完一碗热热的汤面,田骁只觉得浑身舒坦,说道,“我已经吩咐了人,明儿好生打探史家的来历……过几天就能查出个究竟来。”
嫤娘问道,“那到底秀茹认出碧琴了没?以及……秀茹知道碧琴后头入了皇城司吗?若是碧琴的身份暴露了,会连累咱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