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萧宝音,嫤娘带着侍女回到了西附宫自己的小院子里。
田骁正在西屋里、也不知和谁在嘀嘀咕咕的。
嫤娘则去了东屋,换了家常衣裳,拿出针线来,坐在窗下做了一会儿的活计。
——旁的东西都好叫武嬷嬷他们去外头添置,可她和田骁的贴身小衣、亵裤和中衣这些,外头也有得卖,就是料子穿着不舒服。而武嬷嬷又不擅针线,所以这活计,她得自己做。
那边田骁理完了事儿,遣散了人就过来东屋。
嫤娘一边飞针走线,一边将朝堂上阿古拉公然向萧太后告状,说韩德让分配财物不公的事说了。跟着,她又将萧宝音想请她去参加生日宴会的事儿也说了,还把萧氏也认为韩德让分配财物不公的事也说了。
说完,她盯着田骁,好奇地问,“你们干的?”
田骁哈哈大笑。
“不过是些小手段罢了……你也说,萧太后会护着韩德让了。不过,这小皇帝倒是很让人感觉到出乎意料啊!”说着,田骁陷入了沉思。
嫤娘缝制衣裳的动作也慢了下来。
“他和我们铎郎一般大,大约他要大上一岁……唉,这时候我没能呆在自己的儿子身边,倒要费尽心机地教导别人的儿子。”嫤娘苦笑。
田骁在她身边坐下,握住了她的手,“放心,咱们就快要离开了……如今七月底了,十一月!十一月底之前,咱们必定离开大京,至少也要回到定州去。”
“十一月?”嫤娘觉得有些奇怪,“十一月走……在路上可怎么办?我听说,辽国冬天会有雪封。到时候大雪封了路,人离了毡房,是有可能会被活活冻死的!”
田骁转头看了她一眼,“可你面上的疤等不得了。”
闻言,嫤娘一怔,忍不住就将绣花针插进了绣棚里,细细地抚摸着自己面上的疤痕。
“如今我给你配的药,又贵、又对肌肤复愿和再愈没有半点好处,只是暂缓了这疤痕继续生长的速度……可这疤如果再不处理的话,恐怕……就算是以后想法子去了疤,新生出来的肌肤,颜色总与其他的肌肤会有点儿不同。”他低声说道。
嫤娘看着他,心情复杂。
想不到,他会因为她面上的肌肤问题……来安排在辽国布署与行事的时间!
嫤娘细细一想,突然就体会了田骁的用心。
——若是现在就治好她面上的疤痕的话,可大京并不是田骁的势力范围,她又生得太招人了些,老实讲,也是仗着萧太后与辽主对她的客气与尊敬,否则……说不定她就被谁谁谁给抢走当了女奴或姬妾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