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的只是要杀掉那个女人,不放跑任何一个可能的机会,无论谢春儿这些年经历了什么、有什么样的执念、为什么而疯狂,那都不在考虑范围之内。所以她什么都不打算说,从一开始她就没准备质问对方的目的、或是当面控诉这些年来的恩恩怨怨,她只想要那个人死!
江桦紧随其后,挥刀斩杀那些没有第一时间毙命的障碍物。现在凭他估计是拦不住安年了,从战略上说也不该拦。这个状态下的安年爆发了她的最高战力,包括他在内的所有猎人都能因此而轻松很多。这种得手的机会只怕是空前绝后,虽然没法在把谢春儿抓起来拷问情报,也总比让她再度溜走强。
但那个人真只会乖乖地等待杀神上门么?一切的迹象都在证明这些小喽啰根本阻止不了安年,对方却只是持续地放出虾兵蟹将,完全不符合她之前若非碾压必定迷幻的布局。现在的安年情绪不稳近乎鲁莽,如此情景下难道她也同样保持不了冷静?
方才所有的迹象都表面谢春儿就在这条暗道之后,但直到现在为之他们还是没有见到那个人的真身。如果她真是在发现了安年的刺杀之后才临时隐蔽逃遁,怎么会连一点痕迹都留不下?
说到底,她已经吐露了那样的秘密,却仍不肯以真身示人,这真只是单纯出于目的性么?如果不是的话…
阴郁的沉吟突然传入耳中,让他前冲的动作不由得跟着一滞。那声音如猛兽低吼震撼头骨,但仔细听去又若有若无,仿佛巫师在祭祀台上默念仪式的经文。四周的空间沉入令人窒息的寂静,领域般的命令在空气中扩散,有什么东西自黑暗中睁开了双眼,如同即将临盆的婴儿。
江桦一步站住,前方的身影因此而几秒消失在视野内,但他已经顾不上去确认她追踪的结果了。不同寻常的腥气直扑入鼻,他忽地转身朝向背后的支道,目光扫去的同一刻视野全暗,擂鼓般剧烈的晃动震骇大地,铺天盖地的水泥沙石倾斜而下,将整个通道封堵。
几十米外的地上排水厂中,负责拉闸的几个猎人正跌跌撞撞地跑出楼外,手上枪支颤抖。他们无一例外都被惊骇撑大了双眼,瞳仁之中相对的,是夜幕中重重亮起的红瞳海洋。
“这…这是怎么回事?!”一名队员惊叫。
整个工业区的地面正在开裂,情景如同无数僵尸推开坟地的墓碑。森林般的兽影拔地而起,原本正常的身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成形。他们齐齐仰天嚎叫,面对着中央坐标处的信号基站,状若万朝臣民向王者顶礼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