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羽过来之后,张秋礼貌的拜见大哥,没有如往日的那般亲切活泼的打招呼,俨然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
只是不知为何,却没有说有什么事,仅仅是闲着随便聊了聊家常。张羽也不在意,觉得这样也不错,一家人没事拉拉家常挺好,随她们去了。
晚上张秋留在府上吃过晚饭才告辞离去,张羽也不担心,因他心疼妹妹,在妹妹和赵云成亲之前便将赵府给搬到自己府门左近,走路也就一刻钟的功夫,况且还有人暗中保护,这里又还是他的老巢,安全自是能得到保障。
晚上,蔡琰的院子里,夫妻二人已经沐浴更衣准备睡觉。四位夫人按顺序一人一晚,轮流来着,却是不偏不倚,今晚刚好轮到蔡琰。
刚准备躺下的张羽,被蔡琰伸手轻轻拉了一下,便侧过头看着她,温柔的说道:“怎么?昭姬有什么话想跟我说么?”
蔡琰却是不接这话茬,轻轻的将头靠在他那宽厚而又结实的胸膛上。过了好一会,才好似梦呓,又似是与人言。
“要是永远都是这般,那该多好!”
张羽不知该如何接话,这能轻抚着她那如瀑般的秀发,好似要抚平她心中的波澜一般!
忽地,蔡琰柔声说道:“羽哥哥,我们就这般,不好么?”
他心下忽地明白了,可能是蔡琰察觉到了什么,温声说道:“昭姬,你觉得我们的生活如何?我们周围的百姓生活得又如何?那么我大汉其他地方的百姓生活的又如何?”
蔡琰迟疑了一下,说道:“有羽哥哥在,我们周围的百姓自是生活的极好的,每次出门,看着街上的行人,脸上洋溢着笑容,我就知道,他们是活得开心,活得满意的!至于其他的地方,羽哥哥有何必去管,他们也不是属于羽哥哥管,何必操那份心思。”
张羽暗道:女人的心思果然不同,只是太过短浅,看得不够透彻。
“倘若大家都是穷人,食不果腹,有上顿,没下顿的,陡然发现一个富翁,家资巨万,你觉得他们会如何做?”
蔡琰想了想了,说道:“既然这个富翁家资颇丰,分出一些接济一下这些穷人,不是很好吗?”
“人呐,总想着不劳而获,就不能凭着自己的双手去创造属于自己的财富吗?即便是这次接济的穷人,那下次呢?下下次呢?下下下次呢?……难道富翁的钱就是平白得来的,就应该接济穷人吗?
而如今的我们就好像这个富翁,其他的州郡,就像那些穷人,难道我们就应该把我们下边的这些百姓的东西拿去分给其他人吗?
我们没有那个权力,也没有那个义务。就算你分了一次,又分第二次,要是下次不分,人家反而觉得你不是好人,觉得你就应该分他们一份。
而我们的百姓们,哪一个不是靠着自己的双手去创造的财富,即便是我们分给种子,家畜幼苗,我们实际上都是收了税的,粮食要交粮税,买卖东西要交商税,家里的男人还要进入军队拼杀,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丢了性命。
是,我们是有给士兵发饷银,可是那点饷银不是他们应得的吗?他们冒着生命危险,难道不应该有饷银吗?牺牲了的士兵,难道那点抚恤就能换回他们的生命吗?不能,尤其是他们的亲人该是多么的伤心。白发人送黑发人,妻子没了丈夫,年幼的孩子没了父亲,这是多么悲壮?”
缓了缓,继续说道:“再者,你看,如今的大汉已经垂垂老矣,随时可能逝去,整个大汉将陷入战乱,我们身在其中,如何能够幸免,你不想打别人,别人也会想着找你麻烦。
唯有迎难而上,尽快结束战争,恢复一统,方能使得天下百姓安定。哎,算了,不说了,我脑子有些乱了,不该和你说这些……”
忽然一根如葱般的玉指轻摁在张羽的唇前,不让他继续说下去。
“羽哥哥,我也懂,只是,不想你离开,担心你会受伤。”心底还有句话没说,那就是担心他也像那些牺牲的士兵一般,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牺牲了。
张羽轻展猿臂,将蔡琰搂在怀中,不再说话,无声的安慰着她,说得多了,反而会担心,不如不说。
过了一阵,蔡琰那翻滚的心底终于平静下来,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丈夫,说道:“羽哥哥,你可知道今天小妹过来是为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