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间郡位于冀州北部,与幽州接壤。是冀州境内数一数二的大郡,人口众多,且民间百姓多有习武,兵员素质较之冀州境内的其他的郡,要高上不少。
这也是占据河间郡的韩猛为何能与冀州牧韩馥相抗的原因之一。
韩猛拥兵八万,其中两万八千人分驻郡内其余各县,五万两千人屯驻河间郡城乐成。后因韩馥的一纸调令,十分不情愿的派了三千人马出去,都是抽调的外县士兵,乐成本部人马丝毫不动。因此仅有两万五千人分布其余十县,平均下来每县才两千五百人。
乐成位于河间郡西南部,靠近安平郡,相较于与幽州的距离,与冀州州治——信都城更近。
因此韩猛屯驻于此,其意既有示弱于幽州张羽,不想与之交战之意,也有威胁韩馥,使之轻易不敢对河间下手。
可以说之前他的策略是很有效的,张羽没把他放在心上,韩馥呢,轻易之间不敢有所动作。如果不是韩馥此时攻打幽州的话,韩猛也不会如此快就面对张羽的汉军。可谓是时运不济。
黄忠自领兵往东,一路疾行,杀奔弓高、易县这两个离得最近的城池。
一日之间,便攻下了此二城,可谓是轻而易举,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了。
“黄军长,这韩猛似乎也没有院长说的那么厉害嘛!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快丢了两座城池。”文丑看着正在收拾残局的士兵们,站在黄忠身旁满不在乎的说道。
黄忠却不这么想,只见他满心的沉重,看了眼文丑,吐出一口气,说道:“文军长,如果你要这么看,恐怕还真就上了韩猛的当了。这韩猛是个人物啊!”
文丑纳闷道:“有这么厉害?”也思索起两次攻城有什么不同来。
良久,没有什么收获,不由地眼含疑惑之色的看向黄忠。
黄忠感受到他的眼神,语重心长地解释起来:“弓高、易县二城一共还不到两千士兵,却硬是阻碍了我近八万大军一天的时间,还给我们带来了近一千的伤亡,几乎是一比一的伤亡啊!”
文丑这才觉得有问题,似乎之前的攻城过程中,守城的士卒都是训练有素的士卒,非是其他地方的士兵可比的,比如之前交过手的韩馥的士兵,那就不是一个级别的。而且悍不畏死,如果不是城门陷落,为重兵包围,估计会顽抗到底。
忽觉惊诧,一脸不可思议的说道:“韩猛竟有如此厉害?倘若真是如此,那乐成岂不是攻打不下来?乐成可是有韩猛亲自坐镇,还有他的本部人马五万多人,想必他的本部人马不是这些士兵可比的。”
黄忠叹了口气,说道:“是啊,如此一来,攻打乐成几乎是没有半点胜算。而且我还担心……”
“担心什么?”文丑急忙问道。
“我担心他会趁我们攻打河间北部城池的时间,放弃一些城池,将兵力缩回乐成。到时候面对的可就不是五万余人马,而是六万多,甚至七万多、要是他再来个死守不出,那就麻烦大了,我们必将陷入僵持,快速拿下河间也就成了笑话。”
“于主公兵进青州的计划有所不利。”
文丑闻言面色剧变。一番变幻后,恨声道:“黄军长,要不……,我们给他来个出其不意,直扑乐成,趁其不备,猛攻。说不得能一战而下。”
黄忠闻言有些意动,但仔细一思考,又觉得可能性太小,摇头道:“这恐怕不成啊!”
一听这话,文丑急了:“为何啊?趁他还以为我们再攻打城池的时候,兵临城下,进行狂攻猛打,以我军之精锐,必能攻下。”
“是啊,爹,哦,不,黄军长,我觉得文军长所言很有道理啊!”未等黄忠回话,一人忽然插话道。
此人正是同行的第十一军军长,黄忠之子——黄叙。经过多年的教导、磨炼,已然成为军中的中流砥柱。
黄忠早已察觉到来人,听他发言,丝毫没有惊讶的意思。看着文丑和自己的儿子黄叙眼中的不解,只好耐心解释道:“韩馥攻打我幽州,声势浩大,韩猛不可能不知道,甚至也有他的人参与其中,毕竟韩馥是州牧,名义上,他也得听从其命令,不可能明目张胆的违背。
所以韩猛对于韩馥无论是胜是败,都是有所准备的,不然也不至于弓高、易县只有这么点人,想必是早就调走了。而且现在城破的消息说不定已经传向乐成,韩猛很快就能得到消息,进而做出下一步部署。”
文丑、黄叙傻眼了,实在是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这么多道道,本以为韩猛不过是粗人,即便是粗中有细,也没多了不起,没想到居然能有如此智计,当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同时心里对黄忠也更加敬服,隐藏得这么深的东西都能看出来,那就更加厉害了。
其实他们倒是想多了,韩猛哪有这么高深的智慧。无非是因为贪图地利之便,直接从最近的两城抽调了人马罢了,并没有想那么多。
不过倒是有安排人手传递消息,想必接下来会有一场龙争虎斗。
接下来,黄忠这一路大军,三军人马分而攻之,三日之内,相继拿下鄚县、文安、高阳等九县,整个河间郡只余下了乐成一城还在韩猛手中。只是守城的士卒似乎没有先前那般猛烈,只是短暂的交锋就被拿下了城池,而且城内的士卒不少,都在两千左右。一时又有些摸不着头脑,文丑、黄叙则开始怀疑黄忠是否料错了。而黄忠却更加凝重,因为摸不准对方是什么意思了,是要顽抗到底,还是假作抵挡,然后就顺势归降呢?
打下这些城池,相继分散出去近五千人马,最后只有七万左右的部队兵围乐成,与韩猛对峙。
两军隔城相望,一如黄忠之前所料,一连三五天,韩猛避而不战,任凭你如何叫战,就是不搭理你,视而不见。
这令坐镇中军的黄忠心下忧虑,却又无可奈何。该因他们抵达乐成的第二天,戏忠发来消息,言张羽命令尽快拿下冀州。
其中催促之意不言而喻。
按照戏忠先前的部署,黄忠这一路大军是要拿下河间,然后兵进安平,继而南下清河与平原,断绝青州田楷对冀州的念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