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表自是知道老者身份的,他们二人可是老相识了,只不过自从刘表南下荆州成为荆州之主之后,已有多年未曾谋面。
从二人的谈话来看,现在二人居然搅和在了一起,并且在图谋什么大事,而且其对象,似乎正是张羽。
此时听到王允的话,刘表脸色也一下子就沉了下去,如果王允所说乃是事实的话,那他可就算是与乱臣贼子,同流合污了,死后哪还有什么颜面见老祖宗?
但此事也不能妄下定断,万一弄错了,可就要赔上自己的身家性命。虽然与死后无颜面见老祖宗相比是小,但要是因为搞错了,罔送了性命,那岂不是太亏。因此,刘表面色难看的问道:“此言当真?”
王允听到这话又好气又好笑,气的是,明明都已经自称本王了,偏偏还要如此惺惺作态;好笑的是,到底刘表还是没有忍住皇位的诱惑,欲要行险一搏。为了增加说服力,当即没好气的回道:“难道我还能骗王爷不成,这对老夫有什么好处?”
顿了顿,又道:“要是王爷信不过老夫,大可将老夫下狱就是,反正如今这个大汉也只有王爷这一地尚处于皇室的掌控之中。除了此地,老夫也无地可去,能终老于此,也算是全了老臣的一片忠心。”
刘表听了这话,大是感动,没有想到直到现在王允都心中忠义,当真是忠臣,真正的忠臣啊!可是他却没有想过,刘协被废乃是董卓所为,与张羽有何关系?难道他还能替董卓下决定不成?说到底还是董卓的野心,促使他谋朝篡位,并且还做成了。
而刘协身为前朝旧帝,以董卓的疑心,岂会轻易放过,自然是幽禁起来严加看守,防止被人救走,然后反他。因此,能杀刘协的,除了董卓是不会有其他人的。
而刘协死亡的消息,以及尸身能被带出来,说起来也是难得。要知道潜入城中,与潜入宫中要地,那是完全不一样的。若不是有张绣作为内应,加上又特种士兵相助,岂能办到?而且即便如此,张绣等人很快就遭到了大军追击,若不是壮士断腕,哪能安然逃脱,就这样,都还是付出了不小的代价才办到。
刘表此时王允唬得一愣一愣的,哪里想得到这些,哪里有能晓得其中还有如此多的内情。于是,听到王允不满的话语,忙安慰道:“子师何必如此小看本王,不说本王与子师本就是旧友,就凭子师对大汉的一片忠心,本王也是万万不敢对子师如此作为的,不然死后哪敢面对老祖宗?”
一口一个“子师”,好像一下子就亲热了起来,一下子就回到多年以前,在洛阳时守望相助对抗十常侍的时候一般。
王允也忍不住瞳孔一缩,为刘表的厚颜无耻所震惊。不过他也不是什么简单人物,同样也是老奸巨猾之辈,面上抱歉一笑,道:“那……是老夫误会王爷了,还请王爷不要见怪才是!”
刘表听了脸上抽了抽,心底忍不住骂了句“老狐狸”,然后才又面带笑意的说道:“哪里,都是本王的错,子师……”
然后二人好一阵虚与委蛇,让气氛变得相当融洽起来。
只是,真要有其他老奸巨猾之辈在场的话,必会发现其中大有猫腻。
安抚好了王允,刘表便面带疑惑的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不知子师为何要选择此时释放谣……额……咳咳……揭露真相,要知道此时大汉各州正饱受旱灾、蝗灾等影响,我们应该积极救助百姓,以夺取民心才是。为何偏要此时与张羽作对?”
也不知道刘表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让王允对此言没有半分恼怒的意思,反而笑意连连的解释了起来:“王爷且听老夫解释!”
刘表见王允如此胸有成竹,不由越发的感到疑惑。
便凝神听了起来。
王允见刘表神情,淡淡一笑,没有直接解释,反倒问了一句:“不知王爷是否知晓张羽率军西进的事情?”
刘表闻言神情一凛,他岂会不知,他可是为此不但签订了什么所谓的协议,还将自己的妻儿一同作为质子送到了张羽手中。
不知王允从何得知此消息,难道是为了恶心本王?
刘表不由这样想到,但面上却不动声色,他可不想好不容易将王允安抚,又将其触怒,没好气的说道:“本王自然知晓,要不然本王的妻儿也不会作为质子。”
王允一愣,心头暗自苦笑,暗道自己真是老糊涂了,这事儿之前明明刘表有提过的,没想到居然忘了这茬了。这下刘表这老狐狸必然以为我这是在嘲讽他。
心中如此想,但此时也不好解释,只好将错就错,打了个哈哈道:“额……呵呵……老夫在长安之时,曾暗中瞧见有无数大军西进,大约不下五十万人马,想来这应该算是张羽手中的绝大部分力量了吧?而且之后一直不见回转,所以才斗胆推测张羽这是率军西进,而非其他。所以并不是……”
话虽未说完,但题中之意,以刘表老狐狸的智慧,岂能不明白,当即放下心来。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王允的说法。
王允见刘表点头,大是松了一口气,然后才真正解释了起来:
“之前老夫就跟王爷说过,有办法解决王爷的后顾之忧,这就是了,只不过,这乃是第一步罢了!”
“哦?”刘表心里一惊,暗道老狐狸。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继续凝神静听。
王允瞅了一眼刘表,见他面上没有什么变化,心底同样大骂老狐狸。面上却同样不动声色,继续道:“且先不说后面怎么做,先说说老夫这么做的原因,也好让王爷放心。”
刘表闻言心里一动,点了点头。
“张羽大军西进,约有五十万人马,至今已有两月,而且看样子短时间是不会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