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
王允尚未来得及吐出第二个字,就听见张羽的声音再次传来,心神一动,赶紧闭上了嘴巴,以目光询问刘表是否有前去的念头。
刘表顿感一阵头大,虽然张羽说了保证他的人身安全,但此时两军相对,万一真出了意外,难不成还想着让天下人骂死张羽不成。况且,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如果真的死了,还不知道会被写成什么样呢!又感受到王允的询问之意,便说道:
“张羽为人狡诈无比,年初之时,邀请我和曹操、孙策、袁术等人至渔阳相商大事,他也说了会保证我们的人身安全,但最后呢?却害死了袁术,所以他的话当不得真。”
王允见刘表说得冠冕堂皇,眼底却有一股退缩之意,明白是他贪生怕死,心底好一阵鄙视,不过碍于处于同一阵线,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想了想,开口道:“王爷所言甚是,张羽这厮敢暗中谋害先帝,就说明其人厚颜无耻至极,必然不会畏惧他人之言,邀王爷阵前叙话,想来不过是想谋害王爷的托词罢了。”
王允说话的时候,刻意将声音提到最大。
是以,周遭的士兵听得清清楚楚,他们都是刘表的亲信,原本对于刘表没有第一时间应答,有种屈辱的感觉,现在听得此言,对于张羽的提议升起一股浓烈的鄙视之意,也明白了刘表并不是怯懦之辈。
感受到周围亲信的变化,刘表丢了一个感激的眼神给王允。
王允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然后说道:“不过,张羽在阵前如此作为,王爷要是不应对,恐怕会影响大军的士气,不如王爷在阵前揭露张羽的丑陋一面,让军中的士兵知晓王爷的苦衷,如此,既不会影响士气,又不会影响王爷的形象。不知,王爷以为如何?”
刘表装模作样的略作沉吟,便满脸正气的应道:“没错,军师所言极是!就这么办!”
此次出征,刘表为了防止王允在后边搞幺蛾子,便拜王允为军师,随军出征。同时,因为之前的一系列举动,引起了蔡、蒯两家的不满,这次也将蔡瑁兄弟,以及蒯越、蒯良兄弟,都派了出来,作为军中的左右将军。留下心腹坐镇襄阳,防止后方生乱。
策马来到阵前,刘表回道:“张羽狗贼,你说得好听,谁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你敢暗害先帝,就敢在两军阵前对本王下手,本王岂敢相信于你这等奸诈之徒?”
哗~
刘表这话,就像冷水滴到油锅里边,顿时让城墙上沸腾起来。
“杀了他,竟敢污蔑陛下,杀了他~”
“是啊,杀了这等血口喷人之徒……”
“个龟儿子的,弄死他……”
“……”
王越、徐荣等人亦是面色一变,对于刘表的无耻污蔑,勃然大怒。
王越作为张羽的影子,此时更是呼道:“陛下,臣请战!以此狗贼的头颅,来洗刷他对陛下的污蔑。”
张羽同样面色不豫,但摇摇头,没有同意。其实刚才喊话之前,他就已经对城外的战场做了一个大致的扫视,发觉之前打探的消息虽然略有夸大,但是城外确实是血流成河,堆积的尸体已经有了半城之高,要是再这么下去,不说能否有城墙这么高,恐怕瘟疫的爆发也会成为必然。
倒是,必将荼毒整个南阳,继而扩散,致使中原各地损失惨重。
只是,有一个问题,瘟疫这东西是死物,没有感情,不懂的请疏远近之分,刘表他怎么就不担心会流转到荆州?
要说华佗和张机还在的话,凭二人的医术,即便不能治愈,也能预防,可是,现在这二人都在渔阳的医学院,和他刘表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啊,这是为何?
虽然张羽搞不明白其中的原因,但他知道一点,不管刘表有怎样的底牌能将瘟疫隔绝在南阳,损害的终究是汉军的利益,损伤的是他治下的百姓。说不得,到时候因为瘟疫导致大量百姓死亡的后果,会算到他的头上,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实际上,刘表什么后手也没有,他现在完全就是一个疯子,想做皇帝的疯子,对于其他的一切,都已经是不管不顾了,所以对于可能产生瘟疫的情况,根本没有注意到。而注意到此事的王允,却又没有告诉刘表的意思,或者说,这才是他的真实打算。因为,他还在暗中挡了几次欲要将此事告知刘表的文聘等人。
由此可见,王允之老奸巨猾,犹在刘表之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