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公堡虽然是江安境内,但泸州城在其后,除原有祭公堡驻军,有一万镇北军精锐在此集结。
至于鹅公堡,那里那里是白沙江的龙摆尾,全是急流险滩,而且水流湍急,之前同行之时,这里经常有船只沉没。
所以,如若按你所说,在八步梯有西周大军驻扎,摆渡过江,直奔鹅公堡的话,容易被我白沙堡发现,更容易在龙摆尾的位置折损,如此开局不利,如若我是主将不会选。”
周泽点点头,没再说话,老王眨眨眼。
“小老弟,你这说的都是可能,谁知道八步梯后面是否有人?难道让我们去攻打这里不成?
水军可不是老哥哥的强项,攻城投石机和各种打船的家什我倒是准备了不少,白沙堡这里可没有镇北军的精锐,殿下就给我拨了两千荆州城守军。”
周泽明白老王的意思,荆州城的守军,都是摆设,真正打起仗来,还不如白沙堡的老卒有用,不拖后腿已经是不错了。
周泽沉吟片刻,来之前还未觉得怎样,但看到现实的情况,周泽有些心神不宁。
“可曾派水性好的过去查探过?”
老王拢了拢吹乱的胡须,认真点点头。
“损失了几个好手,不过对岸也侦查了一下,没发现大股西周军,不过没在八步梯上岸。”
周泽抿紧唇,这些探查估计也是数日之前,可战况是一时一个变化,鹿王能依旧带兵,不受和亲失败后的丝毫影响,这就是他的厉害之处。
可驻守毕竟是老王的事儿,他不能过多置喙。
“看也看了,王大哥驻守多年,自然了然于胸,我还是放心的,虽说不是攻城,无需黔首当先,我还是会全力以赴支持战事。”
老王拍着周泽的肩膀,仰头大笑。
“有你这话,老哥我就心安了。”
“那周某就先告辞,该准备的事宜不少,稳定民心,安置后续粮草,如有异动还望老哥哥赶紧告知,我就先行告辞。”
老王摆摆手。
“好,你路上小心,我接到消息捉妖司的人午后会到,他们这次可是下了血本,几乎是倾巢而出刺探军情。”
周泽一怔,下意识看了一眼老徐,赶紧拱手施礼,带着人走了。
王宪魁看着朝被侧缓坡下去的车马,半天都没有动,身侧一个参军凑到王宪魁身侧。
“都尉,周明府是否疑虑过甚,之前咱们已经派人去查探了,并未发现对岸有什么动静啊?”
王宪魁摇摇头,微微眯起眼。
脸上没了嬉笑的表情,反而带着一丝凝重。
“找几个水性好的,入夜就去对岸的八步梯查探,这次靠近一些,一定探查到那里是否有大股西周军,你不知道这个周明府可不单单是一个明府那么简单。
上次安乐公主的事儿,虽然是他将我拉入整件事,可如若不是他的操控,我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赶紧去安排吧,至于捉妖司的人如若到了,就让他们该干嘛干嘛!”
“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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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停稳,周泽快步下车。
刘云山赶紧跟着进去,薛平看了一眼,将不良人安置好,也跟在后面,路上看到崔文斌,薛平赶紧摆手。
崔文斌有些诧异,小跑着走到薛平近前,压低声音问道:
“不是去白沙堡走走,怎么这么快回来了,瞧着明府似乎有些不一样,出事儿了?”
“其实我也不知道,跟王都尉聊得很好,回来的路上,就这样一个字没说,似乎有心事,老刘跟明府一起坐车,也没敢出声,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崔文斌眨眨眼,拽住了薛平的脚步。
“你等会儿,跟我仔细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儿?”
薛平没废话,将在黄荆山南麓山岭上说的话,都跟崔文斌学了一遍,崔文斌思索了一会儿,薛平有些不耐烦,毕竟周泽他们的身影已经进入后面的廨舍。
“咋样想明白没?”
崔文斌白了他一眼,不断晃悠着脑袋眯着眼。
“宁王给的腰牌,确实还在明府手中,也算是名正言顺,王都尉虽然性子直但不傻,今天让明府过去,也是这么个意思,我觉得是明府想到什么,但是又不方便明说,所以心里急。”
“想到啥了,不能说?”
崔文斌摇摇头抄着袖,看向周泽的廨舍,脸上带着担忧。
“咱家明府眼光毒辣,来到合江,就那么动动手指,变化有多大,还有安乐公主的事儿,和宁王府的案子,这些如若换一个人,不知道死了多少次。
能让他担心的事儿不多,和西周的大战,从十月就开始闹腾,折腾了一顿也没什么风浪,不过既然明府去了一趟白沙堡就如此担忧,我想一定跟大战有关。”
薛平哼了一声。
“我知道跟大战有关,但是不知道明府担心什么,泸州有一万精兵,白沙堡也修葺了工事,沿岸三个堡每天四次的巡逻,稍微有点儿什么动静,直接就狼烟四起,这还能有什么担心的?”
崔文斌一脚踩在薛平的脚背上,非常用力的踩着,薛平瞪眼看着崔文斌的动作。
“你干啥踩我?我怎么你了?”
崔文斌摊开双手。
“国战不是商量好再打,更没有道理可言,瞅准机会上来就是一脚,明府怕是猜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