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随着一声令下,中路战马从山顶冲下去。
原本安静的村落中,顿时冒出来很多人,口哨声四起,穿着粗布衣衫,头上戴着帽子和布巾,他们丢掉手中的工具,快速上马准备四散而逃。
就这个反应速度,连陈锐年也能判断明白,这不是普通百姓。
心中的佩服已经无以言表,从事发到现在,也就一个时辰的时间,他们竟然找到了这些人的老巢,这是什么判断能力?
就在此时,两翼的镇南军出现,直接将这些围挡起来。
逃不出去,这些人开始回撤,全都缩回村子里。
包围圈不断缩小,甚至都能听到村落中马匹嘶鸣的声音,陈锐年盯着村落有些欲言又止,鲁智瞥了一眼。
“有话陈将军就说,我老鲁是粗人,没空猜心思!”
陈锐年抱拳,脸上多少带着尴尬,毕竟人家指挥着,如此指手画脚,跟胡都尉又有何不同。
“鲁都尉我只是想说,这村落里面,是否会有村民被他们挟持。”
鲁智有些意外,看着一脸尴尬的陈锐年,鲁智没有骂他妇人之仁。
“你我虽是军中丘八,也都来自百姓人家,能有护佑百姓之心是好的,不过这些人可不是什么普通的山贼,看他们的绑腿,还有握刀的姿态,如若我猜测不错,这些也是军中人。
他们是哪一部的,这就不得而知了,至于你所说的村中百姓,如此多的人,需要隐藏其中,这些百姓岂会留着,恐怕早已惨遭毒手。”
陈锐年愣住了,赶紧转头看向村落,里面的人虽然混乱,但是也都开始找寻矮墙屋顶等能够隐藏的地方,开始准备抵挡攻击。
矮墙里面的弓箭手旁,都有人专门负责举着盾牌,那盾牌不用别人说,他一眼认出来,这是禁军才有的东西,如此发现陈锐年傻了。
难道,这些也是禁军中人?
陈锐年抬起手,刚要指着下面说话,一支箭朝着陈锐年射来。
老徐横刀刀鞘朝着陈锐年的腰上用力一戳,如此突然的动作,陈锐年毫无防备,直接朝着右侧倒下,人直接掉下马。
箭矢也随之插入后面的石缝中,陈锐年从地上爬起来,擦了一把脸上被箭羽划伤的血迹。
将石缝里面的箭羽拔起来,仔细看了一眼箭头上面的三道刻痕。
直接窜上马匹,心中最后的那一点儿抗拒全都不在了。
“鲁都尉,看盾牌还有箭羽上的标记,这些是禁军的人,这些军需不外放,即便是不在职期间,也无法拿出去的物资,何况是流落到山贼手中。”
鲁智脸上,一点儿都没有意外,周泽的锦囊里面,已经写的明白,兵匪同源四个字什么都表达清楚了。
“知道了,报仇的时候到了,这里不是全部人马,必须速战速决,保证我们的战力,黑火营纵队出列,黑火弹开路,射手营纵队准备,马槊营纵队殿后,杀!”
随着一个杀字出口,一颗颗黑不溜秋的石蛋蛋朝着村落丢出去。
看到这东西,陈锐年眼睛一亮,这个他只是听过没见过,难不成是镇北军他们一直在争夺的黑火弹?
就在走神的瞬间,黑火弹纷纷炸开,如此巨大的声音,吓得陈锐年一哆嗦,感觉脚下的地面都跟着抖动。
陈锐年的马嘶鸣着想要掉头,他赶紧拉紧缰绳,反观鲁智他们的马匹,完全没有反应,这就是差别啊!
别说是人,镇南军的马都这么有见识。
下方村落中,随着黑火弹的炸裂,哀嚎声一片,甚至能看到有残肢飞起来,如此惨烈的画面,让陈锐年咬紧牙关,握紧手中的刀。
鲁智举起长刀,朝前一挥,陈锐年都捏紧刀柄,等待着一声令下的冲杀。
“弩箭上弦,射手营全力射杀!”
第295章 就地斩杀
如此一声吩咐,陈锐年被闪个够呛,赶紧勒住缰绳,稍微一想也明白鲁智的意思。
这个村落不大,完全隐藏几百人,似乎有些不大可能,毕竟从这些马匹来看,数目不对,要保存实力,最好的方法,就是快速解决战斗。
嗖嗖嗖,弩箭如雨点一样快速落下,村落中应声开始有人尖叫、嘶吼、呻吟,各种声音不绝于耳。
不过十息左右,村落中已经几乎没有箭矢射出来,鲁智这才夹紧马腹。
“马槊营封锁村落,全体压上!”
随着吼声,鲁智第一个纵马冲下去,老徐紧紧跟随,陈锐年此刻报仇心切,拎着横刀蹲在战马上,也跟着快速冲下去,到了村落边缘,他直接跳下战马。
他要找人,找活口死人都行,他要验证自己最初的判断,毕竟刚刚在远处,如若看错了,这盾牌和弓箭他们有别的手段得到也说不准。
毕竟没有人希望,埋伏自己,残害部下的是跟自己一个阵营的袍泽。
这样的伤害,比被杀还要让人难以接受,是背叛,是权谋的牺牲品,他此刻更担忧的是父兄,也被此事牵连。
脑子里面想着,手上的动作没有减慢,冲到矮墙内,抓到一个尸体,就去撕开面巾,人他不认识,身上翻找了一遍,也没有发现什么能证明身份的东西。
显然,这都是被刻意修饰过的,想了想一把将尸体头顶的黑布也扯掉,发髻高高束起,一根木簪插着。
拔出木簪,陈锐年的手已经有些颤抖。
寻常人的木簪有很多样式,但禁军中有严格规定,因为要特殊的兜鍪,所以发簪都是统一发放,是一根带着带着弯儿的木簪,有人甚至在上面刻上名字,为的是跟别人区分。
这根木簪上就带着一个勒字,或许此人的名字里面就有勒,他攥紧木簪,快步去抓起另一具尸体,果然木簪是一样的,只是此人没有刻字。
找了不知多久,陈锐年收起心中的悲愤,快速来到鲁智身边,这里已经抓了一些受伤没死的人,统一被五花大绑丢在院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