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温言彻查过孙家一切,他道:“孙晓芙是十年前被捡回来的。”
萧慎:“……”那女子原来是个孤儿。
傅温言不想花时间继续叙旧:“殿下,我的人就在外面百丈之外,我现在就带你离开。”
萧慎抬手制止:“孤暂时不能走。”
且不说他的腿不方便动作,孙晓芙是他的药引,他若是要离开,只能将孙晓芙一并带走。
傅温言一愣:“殿下,你……你总不能真的动了凡心了吧?那卫二小姐呢?”
萧慎与丞相府的千金定了婚约。
原本,卫大小姐才是他的未婚妻,但后来发生了一桩事,卫大小姐五岁那年在去泰山祈福的路上,突遇土匪,小小年纪就死了。
所以,卫二小姐才取而代之,成了太子未婚妻。
萧慎面色一沉:“什么凡心不凡心?温言,你变了。”
傅温言:“……”他与太子才一个多月未见,怎么就变了呢。
萧慎没有提及药引一事,只说:“孤暂时不能离开,你且先在附近静候,等到时机成熟,孤就直接回京。”
傅温言默了默,太子现在背负谋逆大罪,若是一直逃下去,那罪名就落实了。唯一的救赎,就是回京翻盘!
傅温言俊秀的脸上,一时间表情纠结:“殿下,那孙姑娘可曾对你……”
萧慎扶额,冷冷吐出一个字:“滚。”
他身边的人,无论是世家子弟,亦或是随从侍卫,一个个相当擅长脑补。
其实,傅温言是想安慰太子殿下,人家孙姑娘是药王传人,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而且容色甚好,太子殿下委身于她,并不吃亏。
饶是傅温言无比好奇,此时此刻,也还是不敢得罪了萧慎,只能又翻窗离开。
翌日一早,萧慎在晓芙进屋之前,就靠着自己的左腿下了地。
男人也不知是想要证明什么,他要用自己身体告诉晓芙,他不是那种依附女子的男人。
晓芙一进门,就看见萧慎站立的挺拔修韧。
这才接骨第三天呀。
夫君,体格甚好啊!
她端着托盘走了过来,萧慎的身子骨消耗很大,半夜时就饿了,但见托盘上还是蛇肉羹,他唇角微不可见的抽了抽。
晓芙眸光发亮,她眼睛里仿佛时时刻刻都有光,让人怀疑她是不是从不会忧伤:“夫君,你怎么站起来了?”
萧慎的右腿消肿了,但毕竟是断了骨,就是华佗在世,也不可能让他在极短的时间内痊愈。
但萧慎很坚持,他想挽一下仅剩的男子尊严。
“娘子,我觉得身子好多了,你可否帮我准备一根拐杖?”萧慎不是那种可以闲得住的人。
晓芙见他如此坚持,遂同意了。
起初,萧慎只是借助拐杖在屋内单脚踱步,他每隔一个时辰,就会在屋内走一圈,保持身子骨的强硬。
出了一身汗,也可以自行擦拭,换下的亵裤都被晓芙拿走了。
对此,萧慎本能的不去想象,晓芙如何对待了他的亵裤。
如此相安无事过了三日。
萧慎已经可以借助拐杖在庭院中行走,他穿着晓芙兄长的麻布长衫,墨发用了一根竹簪子固定,下巴的暗青色胡渣愈发明显,俨然一个农家俊俏郎君。
萧慎每日刻意锻炼自己的腿,与此同时,他也在观察庭院中的一切,如风烈与风影所言,的确处处是机关。
“咳咳咳……”一阵咳嗽声传来。
萧慎侧过身,就看见孙老爷子也拄着拐杖走了过来。
孙老爷子须髯斑白,骨瘦如柴,肤色呈现出不太正常的苍白,但眼神矍铄。
萧慎很有觉悟:“祖父。”
孙老爷子上下打量着他,对这个男子,孙老爷子当然不会放心,但眼下也只能如此了。长孙失踪五载,杳无音讯,倘若没有男嗣,待他离世,晓芙与吱吱会被族人生吞活剥了。
孙老爷子笑了笑,突然抬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塞了一颗丹药在萧慎嘴里。
丹药入嘴,顺滑无比,直接入了喉。
萧慎:“……”
孙老爷子觉得,眼前这男子看似人模狗样,但他最担心的莫过于,晓芙会被这样一张俊脸给骗了。
“小子,你要是敢背叛晓芙,没了我孙家的解药,你必死无疑。至于解药是什么,我自是不会告诉你,待到发作那日,你只能求助于晓芙,你可听明白了?”
萧慎从小到大,从未有人威胁过他。
然而此刻,他唯有接受:“祖父,我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