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颢笑了笑:“芙儿受到惊吓了, 是兄长不好,没能护好你。”
晓芙鼻头一酸。
很想揪着兄长问个清楚,可……然后呢?她再去追着周氏问身世?
万一她的出身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丑事呢?
有时候,真相才更残忍。
萧慎这时大步走来,他一直在寻找晓芙,今日经历这一场落水,他更是确定了心意,他为了小骗子,太子的身段与颜面都可以抛之脑后了。
萧慎不想对任何人承认,但他的确被自己的深情震撼到了。
萧慎也是一袭白月色锦缎长袍。
因着周氏命人外出购置衣裳时,时间紧迫,每位落水公子哥都是身段挺拔修韧,故此,小厮一次性买了数套男装过来,且还都是一模一样的颜色、布料,与款式。
萧慎匆匆而来,一到晓芙面前,他就不自在了。
白屠也来了。
他也同样穿着这一身衣裳。
不久之前,是白屠救了晓芙,倘若有人大做文章,白屠与晓芙之间就会不清不楚了。
故此,萧慎与沈颢默契的保持一致愠怒的眼神。
恨不能当场搞死白屠。
不过,傅温言来得及时,他大步走来,直接站在了白屠身侧,架势很明显,仿佛是在说:这个人,我护定了!
四个男子,同样的装束,几乎将晓芙团团包围。
晓芙看了看四人,虽然觉得他们四人各怀心事,并不都是冲着她来的,但还是喘不过气来。
她莞尔一笑,表面上看不出任何异常:“今日差点葬身鳄鱼腹,多亏了诸位出手相助,我这里有/壮/阳/的丹药,四位人人有份,莫要与我客气了。”
说着,晓芙从荷包里掏出“定心丸”,给在场四人,每人一颗。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说这种玩笑。
仿佛,只有如此,才能掩饰她的无措。
晓芙赠过药丸之后,就往千步廊另一端走去,留下四人面色各异。
沈颢把手中药丸抛入了白屠手中,然后抱拳道:“殿下,郡王,傅大人,我先去宴席处了。”
萧慎今日对傅温言很是不满,把药丸放在了傅温言手中,阴恻恻道:“孤觉得,你可能会需要。”
丢下一句,萧慎也转身离开。
只有白屠知道,这并不是什么/壮/阳/药/,而是他之前吃过的定心丸,是丹皮味的,味道甚好。白屠当场放入嘴里嚼了嚼。
傅温言惊了:“你……你如何能乱吃药?!快吐出来!”
这是命令的语气。
白屠素来我行我素,就没被人干涉过。
他瞪了傅温言一眼,径直离开,只丢下一句:“温温,你几时想通了,几时再来见我。”
白屠态度冷漠,完全不像以前撩拨傅温言那会。
傅温言:“……”他又做错了什么?!他需要想通什么?
掌中有两颗药丸,傅温言前一刻还想扔了,但又悄然藏入了袖中。
他总感觉,这两颗药丸有朝一日能派上用场也说不定。
午膳时,晓芙待在太妃与吱吱身边,表面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倒是霍心媛突然“病”了,先一步离开了周府。
雅集结束时,已近黄昏。
晓芙没有与旁人互动,跟着太妃与吱吱上了郡王府的马车,一切如旧。
其他宾客,也是陆陆续续各回各家。
傅温言忧心忡忡,他很想抓住白屠,然后问个清楚,白屠今日为何对他视而不见,又为何这般冷落。
然而,傅温言还有公务处理,他得跟随太子去一趟大理寺,刚出周府,未及傅温言上马车,萧慎冷冷看着他:“温言,孤觉得你今晚不适合办正事,孤不强求你,你走吧。”
今日在水中,傅温言明显是胳膊往外拐,这还是他第一次违抗萧慎的意思。
显然,萧慎还在气头上。
孤傲的太子殿下丢下这一句,冷着脸离开了。
要知道,倘若今日救了晓芙上岸的人是萧慎,他就有足够的理由去庆帝面前求赐婚了。
仿佛傅温言违抗的不是他的命令,而是他抱得美人归的机会!
被抛下的傅温言抿着唇,也不为自己辩驳,他不是一个多言的人。
这厢,傅温言独自骑马往前,在通往郡王府的必经之路上,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