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力量借给你,你把元神分享给我,我们就算是成交了。
那黑影好似拥抱住自己的样子,显然是做好了交易都准备。
季江扯了下嘴角,好。
下一刻,他清楚的感受到一股强烈的魔气混入自己体内,而那只魔物也在吸食他的元神。
季江猛的抓住黑影,放任自己体内原本压制下去的魔气破壳而出,扰乱七经八脉。
你疯了!你干什么,快停下!
季江根本不听他的,肆意妄为,就像是豁出了性命,就算死也要拉其陪葬。
我不想他离开,也不想别人伤他,你说我应该怎么办?
季江反客为主,黑影不但没得到元神,反而与季江原本的魔气缭在一处,无法脱身。
你找死!你会自爆而亡的!
季江松开手,幻魔完完全全的没入了他的身体。强劲的魔气令他痛不欲生,他只觉得身上每一寸都像要被撕裂一样疼痛难忍。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突然就感觉不到疼了,而是麻木不仁的走向幻境中。
幻魔已消,整个梦境都落在他的掌控之中。
也许那魔物说的没错,魔气真的影响了他的本性,才让他萌生想把宁隐困在梦中的念头。
可他终究不忍心。
两道真气归于平和,季江缓缓睁了眼,眸中闪过一瞬间的锐利。
就算是替代品又如何,阿隐的身边不会再有别人,终有一天,他会让阿隐全部身心都属于他。
宁隐取了参汤回来,见任坐起来了,疾步走到榻边,替他搭脉,见脉象平和,便推着他靠在床头。
不是让你好好躺着?怎么才出去一会儿就坐起来了?
真是一刻都不能少看。
季江以拳掩唇,咳嗽了几声,躺太久了,想起来坐坐。
才躺几日,怎么就叫久了。
看在眼前人尚且十八岁的份上,宁隐也不追究他的不听话了,毕竟年轻人都精力旺盛。
来,把参汤喝了。
阿隐喂我吗?季江眨眨眼,笑盈盈的望过来。
得寸进尺
宁隐叹声气,认命般端起瓷碗,舀起一勺,先放嘴边吹凉再递给他。
季江一边享受被喂的待遇,一边不错眼珠都盯着喂汤的人。
也许他该庆幸自己和宁隐的心仪之人长了同一张脸,否则宁隐看都不会看他一眼吧,更不用说和他缔结生死契,也不会如此几番维护、细心照料了。
眼睛不累吗?
季江摇摇头,乖顺答道,不累,阿隐太好看了,怎么都不想眨眼,想时时刻刻看着。
宁隐喂完了汤就赶紧转向一旁,是不是汤太油了,变得油嘴滑舌。
他似乎有点想念那个在清河山初见的青涩小孩儿了。
季江见他目光逐渐悠远,忽然收敛了笑容,阿隐在想谁吗?
以往他总觉得宁隐看着自己出神时,像是透过他在看另外一个人,眼中满含留恋,现在他到底是明白了。
虽然那人已经不在,可他还是嫉妒他轻易能牵动宁隐的心。
没有,没想什么。宁隐收回思绪,抬手为他捋顺贴在脸侧的发丝,你若是觉得在屋中无聊,明日去楼下走走。阁中可是热闹的很,欣赏一下歌舞倒也不错。
不是他夸张,知音阁的生意真的恢复到了鼎盛时期。不少人捧着真金白银进来都不一定能占一席之地。
为了不惹人注目,宁隐特意让云音收拾了雅间,他们坐在里面观楼下的歌舞,耳闻悦耳琴音,美酒佳酿放于眼前,实乃享受。
不过这酒宁隐只能独酌,绝不让季江沾染半分,毕竟他现在还是个伤患。
阿隐,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季江本对酒没有太大的执着,可因为跟着宁隐,见他喝酒便也逐渐沉溺其中。
男人一旦体会到了美酒的甘醇,就再也不会忘记。若是有酒不喝,势必要勾起馋虫,五脏六腑都不舒服。
宁隐睨他一眼,全当听不见,自己喝自己的。
季江央求离几次都不见宁隐松口,索性也就不再提及,眸光一闪,忽然捂住了心口,咳嗽起来。
宁隐再遇心思饮酒,忙扶住他,怎么了?可是又难受了?
没有,可能有点累,我想先回房。
握扶你回去。
季江揉揉心口,又如没事任一般,笑道,没事,我自己回去就行,待会儿你喝完了酒再来找我,也省的我眼馋。
宁隐也看出来他有三分装的,不由轻斥,有人说自己不是小孩儿了,但还如此记仇。
季江陪着笑,好似在掩饰被戳穿把戏后的尴尬。
他从雅间出来,抓住迎面过来的小厮,你们老板呢?
老板他在自己房里。
有些事可以无师自通,但有些事也需要向过来人请教一番。
若说在他认识的人当中,谁最懂风花雪月莫过于知音阁里的这帮人了。
云音见他进门,稍一挑眉,季公子?我听宁公子说你伤势颇重,怎么独自跑我这来了?无事不登三宝殿,公子不妨直言。
季江也不与他绕圈,直接往他对你一坐,开口便道,我想知道如何抓住一个人的心。
云音张了张嘴,最后化为一抹别有深意的微笑,莫不是季公子求欢被拒,到我这来讨教?
这话说的直白,放在以前被如此打趣,季江绝对恼羞成怒。可今时不同往日,他只淡淡的笑了笑,就当是吧,在下特来虚心求教。
没调侃到人,云音不免多看他几眼,不知季公子说的抓住一个人的心,是要和他共赴云雨,还是想要他推心置腹?
都要。
云音轻笑一声,人不能太贪心。
第64章 镜中城(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