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尘生波澜不惊的看着他,那目光似乎要把他看透,须臾,他点了点头,又道:没有便好,她年龄小,又入门时间短你让着她一点。
楚净川瘫着一张脸,表情有点木,最后抿着唇点了点头。
明日出门,注意安全,云尘生道,若遇到什么事情,传信与我。
楚净川:嗯,我去把名字下山事情告诉师弟路修师妹他们。
云尘生盯着楚净川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第二日在路上,裴宁依旧把自己藏的严严实实的,他骑在马上,对着牧芸瑾摆了摆手。
牧芸瑾没有骑过马,他抓着马绳,鬼哭狼嚎的不敢睁眼,崩溃道:裴宁,我害怕。
裴宁露出一双漆黑的眼睛,干巴巴看着他:你喊什么?
牧芸瑾哭丧着脸抓紧改口,裴宁师兄。
裴宁看他模样,见他脸色苍白,不似装出来,他驾马与他平齐,指了指自己马道,上来吧。
牧芸瑾这才睁开了眼,感恩戴德的上了裴宁的马。
两人一马,格外和谐。
路修远见两人模样,又看向前方的白衣青冠的背影,眉眼弯了一下。他倏然驾马来到楚净川身侧,与他并肩。
楚净川眉眼半抬,不咸不淡道:何事。
路修远指了指身下的马,颤着声音道师兄,这个马好野,我害怕。
装的跟真的似的。
楚净川闻言,瞥了一眼马,又转眸看向路修远:害怕?
路修远重重的点了点头,刚想跃到楚净川马上,便听那人淡淡道:既然害怕,那你就回去吧。
路修远:
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样!
第二十二章
沈奕白被戴上帷帽,从外面看和正常人差不了多少,这一路上并没有引起多少关注。
他被云尘生施了针,压制住自身的煞气,不会随意暴走伤人。
同样,因为灵魂被割裂,也不过行尸走肉而已,没有意识,没有知觉。
他们所要去的衢州镇江,天热又多雨,路上小道泥泞不堪,沈奕白歪歪扭扭的坐在马上,何苇航小心翼翼的拦着他。
楚仙师,何苇航把沈奕白的衣服整理好,看向楚净川道,那位高人,云影仙君除了说他是缝尸匠外,还有没有说什么其他特点。
楚净川眼皮也不抬,目视前方,没有。
何苇航知他话少,又道:那问本地百姓,应该会知道。
楚净川别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不一定。
因为楚净川在同何苇航谈话,路修远主动落了一步。
他与裴宁齐行,看着前方楚净川同人交谈那冷冷淡淡的模样,偏头笑了一下,侧首道:他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吗?
牧芸瑾被马巅的昏昏欲睡,听到小师妹在同他讲话,瞬间来了精神,谁?师兄吗?
路修远望着前方,眸光细碎,点了点头。
牧芸瑾在裴宁怀中,他侧头说话时,头刚好搭在裴宁的胳膊上,不知道,我入门晚,不如你问问裴宁。
裴宁露出黑漆漆的眸子看向他。
牧芸瑾抓紧改口:裴宁师兄。
路修远侧首看向裴宁。
裴宁点了点头,声音从层层叠叠的衣服下传出来,显得有些闷。
自从我上山起,师兄就这样,他波澜不惊的说,听师叔说,师兄小时候更冷,像个冰雕似的,一个人打坐就是一下午,吃饭也不出来。
路修远对此时似乎颇感兴趣,师尊不管他?
裴宁默默思忖片刻,看了路修远一眼道:师尊收下师兄以后,就去了后山闭关,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师叔在带师兄。
牧芸瑾在马上也不老实,他细细索索的扭转身子,一抬头,和裴云来了个大眼瞪小眼。
裴宁:他无语了片刻,干巴巴的道:你就不能老实一会儿?
牧芸瑾眨了眨眼,转移话题道:所以,师兄的本事其实都是师叔教的?
裴宁点了点头。
其实在他看来,师叔和师兄更像是师徒,而师兄对师尊更像是一种执念。
路修远念了一遍他刚才说的话,执念?
他微垂着眸子,声音和寻常没有什么区别:师叔为什么离开?
裴宁摇了摇头,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师叔风若云去云游之后,青峰山的大小事务就落在了楚净川身上。
他一句不吭的抗下了所有的担子。
楚净川同何苇航交流完,余光里看不到路修远的身影,顿了一下,他下意识的回首,就见三人相谈甚欢。
他见路修远的笑脸,颦了一下眉,手牵了一下缰绳。
路修远见人,弯了弯眼睛:师兄,你是在等我吗?
楚净川凉凉的看了一眼路修远,整个人都在透露着信息无一不在表达:你在说什么屁话?
接着,他转向牧芸瑾,眼中晦暗,声音冷漠: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牧芸瑾被那眼神看的抖了一下,他努力的缩着身子,直到后背碰到什么,才想到自己此刻正窝在裴宁的怀里。
退无可退,他伸手扒拉住裴宁用来遮面的面纱,挡在自己脸上:没什么,没什么。
裴宁:
楚净川对他这个小师弟一直都是挺照顾的,毕竟一个人能活的这么傻也是一种福气。
他有些无语的看了牧芸瑾一眼,最后一言不发的走了。
片刻,牧芸瑾偷偷的露出头来,他偷偷的松了一口气,小声对裴宁说:你有没有发现师兄刚才的目光特别吓人?
裴宁垂首,能看到他的乌黑的头发尖,他的头发有些乱了,有一撮头发随着说话的动作一翘一翘的。
牧芸瑾当然注意不到裴宁的目光,他自言自语的说着:大师兄的脾气越发捉摸不透了。
嗯。裴宁有点强迫症,想把他那缕头发压下去,只是手抬起来的那一瞬又发觉有些别扭,又放了下去。
难道!他猛然一抬头,一惊一乍道,是因为咱们和小师妹说话?
裴宁:
牧芸瑾道:师兄讨厌小师妹已经如此地步了吗?连说话都不准了?小师妹也太可怜吧。
裴宁:
他目光看向前方一红一白的身影,漆黑的眸子快速闪了一下。
师兄,路修远骑在马上,你等等我呀。
楚净川眼皮也没抬一下,声音却如玉石击冰,格外的冷冽:你又来找我干什么?
这话刚一出口,他自己就先顿住了。
听着有点不对味。
果然,路修远闻言,笑了一下,师兄,你这是,吃醋了?
呵。楚净川冷笑一声,你哪只眼看出来的?
路修远两只手指微分,点了下自己的眼睛:两只眼睛都看到了。
挖了吧。楚净川,留着也没什么用处。
直接了当的说人眼瞎。
路修远非凡没有生气,嘴角的弧度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