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拢上几畦红姜地,寻家问人换铜钱(2 / 2)

再多轻讽之词,叶寒也当是一阵妖风刮过,全不在意,手一伸接过花折梅递过来的白色麻布小包,然后轻轻掀开。只见三枚红姜整齐排列一行,从左到右,颜色依次变浅,直至浅粉剔透,好看极了。

账房先生在三元楼干了这么多年见多识广,一看就知道此物罕见,若买下定有利可图,于是脸一变立即收起轻嘲之色,连忙招呼小二领叶寒三人在店中坐下,喝茶静候一下,自己则连忙转身进去通报去了。

正值饭点,三元楼一楼大堂坐无虚座,十几桌八仙桌都坐满了人,说来也奇怪,基本都是身着不错面料的妇女和孩子,男人倒没见到几个。

刚巧中间有一桌刚吃完离开,小二麻利收拾完桌上的残羹冷饭,打扫干净后连忙请叶寒三人过去。因刚才叶寒的无礼一闹,当叶寒三人穿过坐满食客的热闹大堂时,各桌的食客都不由抬头打量他们几眼,眼神中或多或少都带了些轻蔑和嘲讽。

叶寒脸皮厚直接无视,领着青川和花折梅跟着小二向桌边慢步走去,手中装着三枚红姜的白色麻布小包也大咧咧地敞开着,没有掩上,一路走来不过短短一弹指不到,却引起满堂食客频频侧目相看。

对此反应叶寒甚是满意,到桌边坐下后也没将白色麻布小包合上,而是摆放在桌上大方供人观看,一时间议论纷纷,话声莫不惊啧称奇,还有临近桌的食客忍不住伸头过来询问这是何物,叶寒三人都只笑不语,生生吊足满堂食客的胃口,直到账房先生回来领着他们三人上楼离去,大堂中的食客还纷纷议论着叶寒手中这东西究竟是何物,甚是恋恋不忘。

账房先生带着叶寒三人在二楼一清幽雅阁坐下,不久,就见一清丽女子推门而进,云鬓高盘,发饰却极其简单,只别着一根细长金钗入鬓,大繁至简又不失高雅,品味甚佳。当然这还不是让叶寒最感到惊讶的,如此清丽打扮却穿着一身明红长衣,犹如七月骄阳下璀璨耀眼的石榴花火,搭配是如此格格不入,却又是如此的惊艳和谐,就好像是置身世俗常规之中却又好像睥睨独立于外。

真是好一个“惊世骇俗”的女子!!

只见清丽女子侧身坐下,纤手半搭在古色圆桌上,杏眼一翘,半冷半清的目光如将军巡营飞速轻扫过叶寒三人,然后直接落在了叶寒手中的三枚红姜上,手中团扇瞬间一定,笑轻声冷立来,“就是你这个小丫头刚才在柜台指名道姓要见我?”

清丽女子尾音略长,听似无意然则有心,颇有余味,让叶寒一时琢磨不透失神了一下,若不是青川在旁及时轻推一下,她不一定还发愣到几时,“对,是我要见你。”然后立刻把手中红姜轻轻放于桌前,任她细看,“云州城繁华,其中元宝街最甚,掌柜能以一女子之身在此处占得一席之地,其手段能力绝非常人,自然见识也定不俗。不知掌柜可见过此种姜形桃色之物?”

清丽女子侧脸一笑,媚眼如酥,轻摇着手中白绢团扇,摇得团扇上那一簇明艳的石榴花似火欲燃,,一如女子轻启的娇艳红唇,“你这小丫头的嘴可真甜,来的时候特意吃了香蜜吧?不过,话说回来,你怎么知道我是老板,而不是老板娘?”

纤手白团扇,明红衬佳人,这是叶寒脑海中此时浮现的唯一一句话,不过见清丽女子这么一问,叶寒就知道自己今天来对地方了,就如同考试时押对题一般,紧张的心顿时轻松下来,上前在她对面坐下,浅笑回道:“不是姐姐你告诉我的吗?”

“我?“清丽女子一愣,连着手中轻摇的团扇也停顿了一下,柳眉微蹙,“我什么告诉你的,我怎么不记得?”

叶寒提醒道:“你忘了,你刚才进门时说的第一句话,还记得吗?”

垂眉一瞬细想,清丽女子立即笑上玉面,整个人一如七月石榴花开的明媚,“真是个机灵的丫头!好了,言归正传,我想买下你们的”

“红姜。”初识此物,清丽女子不知其名,话语一顿,叶寒立即为之解惑道。

“对,红姜!我想买下你们所有的红姜,你们开个价。”

一句废话没有,清丽女子就直接开门见山,做事豪爽大气远甚男子,这反倒是叶寒始料未及的,她原本设想过的讨价还价的场景直接就被跳过,一下就把她的节奏给打乱,让她有些措不及防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话,转着头本想向青川和孩子们求助,却见这两人也是呆立木楞不语,完全帮不上忙。

一时间拿不定主意,叶寒只好暂行缓兵之计,“掌柜的,你看这三种红姜深浅不一,质量各不相同,这价格自然也”

“我说了,你开个价,我全都要了!”清丽女子轻放团扇在桌,寥寥几语,看似主动权全在叶寒手上,实则主控全局,压得叶寒死死的。

意图被对方识破,叶寒也不再兜圈子,心下一横一口价道:“五十两银子,概不还价!”

听到叶寒喊出的数字,屋内三人都不约而同看向了她:青川惊愕,因为这与他们之前定好的价格高得也太多了,而花折梅更是震惊得眼珠子都快掉了下来,都差点脱口而出说她疯了,漫天要价,倒是清丽女子最坐得住,除了杏眼微睁一下,再没其它反应。

两军对阵勇者胜,做生意亦是如此,叶寒直接一鼓作气再次说道:“五十两银子!!如果你同意,我们现在就可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团扇再次轻摇迎面,清丽女子低眉浅笑,反应甚是平静,从容回道:“小丫头,从没做过生意吧!做生意得懂生意行情,你开这么高的价,有几个生意人可以拿出来,就连你身旁的同伴都知道你这是狮子大开口,你是不是也应该将价钱降下一点,好让姐姐也可以赚点零头?”

哪有生意人不是斤斤计较的,叶寒深谙此理,然后也你来我往讨价还价,“姐姐也说了,做生意得懂生意行情。你看我手中的红姜,虽不是什么天下奇物,但在云州城内也算是头一份,姐姐不也是见此物新奇,有利可图,才会在百忙之中抽出点时间见我这闲人吗?再说了,刚才可是姐姐让我随意开价的,怎么现在又嫌贵了呢,难不成姐姐这么大一酒楼连这点小钱都没有?”

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叶寒完美地诠释了讨价还价的精髓所在。清丽女子听见后没有立即回话,只低眉思索一下才开口回道:“五十两,你们的红姜我全买下。除此之外,我再加十两银子,你得教会我酒楼的厨子如何做这红姜。”

“成交!”

一语定音,叶寒让花折梅取下肩上红姜包裹,与清丽女子检货点清,双方当场银货两讫。除此之外,清丽女子还向他们订下之后半年的红姜,这意味着她们后面半年的生活都有了保障,可以暂时不为生计发愁,叶寒心里自是说不出的高兴,于是收好了五十两银子便去三元楼的厨房教了几道红姜的做法,然后与青川花折梅打道回府去。

回家的路上,叶寒一行三人满载而归,每人双手都提满大包小包,笑得别提多开心了,不时口中还聊起刚才在三元楼时的情景,甚是痛快。

“叶寒,你怎么就确定这女掌柜最后一定会买下你的红姜,而且是整整五十两雪花纹银?”刚才一番唇枪舌剑,无疑给花折梅上了生动的一刻,几包红姜居然以五十两银子的天价卖出,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今天的红姜全给卖出去了,而且在还被花折梅如此崇拜恭维着,叶寒整个人别提多得意了,心情大好,于是给他细细讲着其中的条条道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在大堂闹上一出,指名道姓地要见老板吗?”

花折梅回忆一下,一脸茫然,“难道不是为了把红姜卖给她吗?”

“是,也不是!”叶寒神秘莫测一笑,然后摇了摇头,“这样问吧,元宝街上有这么多大酒楼,我为什么单单就选三元楼进去,而不选其它酒楼?”

被这么一问,青川和花折梅纷纷面面相觑,这个事他们确实也没细想过,还以为是叶寒随意选了一家酒楼就进去了,没什么特别特意之处。

见青川花折梅都回答不上来,叶寒笑得更加神秘,于是提醒他们了一句,“记得我们进三元楼后,你们在大堂看见了什么?”

“不就是一群人在吃饭吗?”花折梅不以为然,这有什么特别的,酒楼里不是吃饭的人,难道还是杂耍挥大刀的人吗?

“不对!“青川立即否认花折梅的话,认真向叶寒说道,“是许多女人和孩子,而且都身着绫罗绸衣。”

叶寒忍不住刮了刮青川的鼻子,肯定着他的回答,“这三元楼的客人与元宝街其它酒楼饭馆不同,主要是以富贵人家的夫人小姐为主,要知道这些个夫人小姐最喜欢就是鲜艳好看的新奇东西了,所以我进去时,拍桌大喊不仅仅是为了简简单单要见老板,更重要的是引起在场所有食客的注意,而后我们穿堂上楼,我故意没有把红姜包起来,就是为了让她们看见我们手中的红姜,勾起她们的兴趣。”

青川立即恍然大悟,顺着叶寒的思路说下去,“所以这女掌柜在楼上时,必定也看见了食客们的反应,听见了他们的谈论,从中立刻看到红姜潜藏的巨大商机,所以无论姐姐如何开价,她都会全部买下。”

真不枉自己这么疼青川,果然聪明又贴心,叶寒忍不住当街抱了青川一下,即使两只手全提满了东西也拦不在她此刻万分激动的心情,“还是青川最懂我!”说完,立马回头看向花折梅,教训着,“看见没?多向青川学学,一点就通,哪像你没事光给我扯后腿,刚才要不是我反应敏捷,力挽狂澜,哪还能把红姜卖出一个这么好的价钱。”

叶寒偏心一向如此,从元州到云州就没变过,对叶寒对自己的教训说辞,花折梅早已习惯,但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舒服,忍不住开口酸讽一句道:“不过才卖了一次,在元州时怎么没见你卖出过这样的好价钱?你往清远寺送了这么多次红姜,怎么也没见你成为有钱人?”

“那你读了这么多年的圣贤书,也怎么没见你考出个功名来?现在还不得靠我这么一个弱女子养活你。”叶寒随口反击,说得花折梅体无完肤。

一时读书人的清高面子挂不住,花折梅大步向前走着,然后又突然停下,说道:“谁说我是靠你养活的?我可是靠自己的劳动换取食宿的,我有契约为证。如果不是我每天出城挑水回来,你能种出这么好的红姜吗,能卖出一个这么好的价钱吗?”

今天赚了钱叶寒心情甚好,难得一次没跟花折梅斗嘴,大方夸赞这他做出的功劳和贡献,“是是是,花大公子劳苦功高,等会儿儿回了家我就把欠你的那一盆红烧猪蹄给你兑现,等你把腿脚休养好,明日继续出城挑水去。”

花折梅那双桃花眼突然一瞪,吃惊回道:“红姜不是已经收成了,你干嘛还要我出城挑水?”

“这红姜是收成了,但总不可能只种这一次吧,你刚才难道没听见那女掌柜跟我们订了半年的红姜吗?所以这以后还得幸苦花大公子您多往城外跑几趟,毕竟能者多劳嘛!”叶寒拍了拍花折梅的肩头,看着他被气得通红却说不出一个字的憋屈样儿,甚是痛快,谁让他那张臭嘴一天到晚乱说话。

“叶寒你你不讲道理!”花折梅看着前面叶寒得意忘形的背影,不满喊道。

这时,青川从旁经过,“好言”劝道:“花折梅,你可是一清清白白的读书人,可不能赖账!你忘了,你跟姐姐签的那张契约上清清楚楚写着,‘红姜种植过程中,你必须无条件服从姐姐的命令,如若不从,立刻滚蛋’,你难道这么快就忘了吗?”

说完,青川就小跑上前追上叶寒,丢下花折梅一个人在原地,气得不行,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你……你们都欺负我!”

云州城的冬天,好像只要一过了正午夜晚就来了,拔地而起的寒气如风袭击着街上的行人,而西城本就人少空旷更是冷得冻脚,让人在街上根本待不住,可在一条不知名的小巷里却传出欢声笑语不断,只见一清秀少女拉着一年幼小郎在前面小跑着大笑不止,而后面则有一弱冠少年双手提着东西不停追着两人,三人一起打打闹闹朝前跑去,画面好不热闹温馨,一时间这云州城的冬天好像也没有那么冻骨难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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