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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兜转数十载,终还是逃不过命(2 / 2)

他还记得姐姐当日去劝学堂赔礼道歉后,自己掩不住喜悦地对师父说“他输了”,如今回想起来,自己是多么的可笑。他还记得当时师父听话只是淡然一眼,没有任何输赢的反应,自己当时还以为师父是因为输了无话可说,现在再一仔细回想,他都忍不住想嘲笑自己一番,恐怕师父从一开始就料到了现在的结果吧!

权力,或许还真是个好东西!

夜静无声,而在辽阔的苍穹之上,你听见了命运的齿轮开始加速转动的声音吗?

昨日的不快好似被倾盆大雨洗后的湛蓝碧空,根本就找不到一丁点痕迹,第二日叶家三人还是一如往常的好,家常闲聊伴着几句斗嘴,早饭就在一团轻松和谐中很快吃完,然后青川和花折梅去了劝学堂,叶寒依旧独自一人留在家中侍弄红姜地。

红姜还是一如既往地长势喜人,叶如滴水观音,青幽碧色映衬着头顶这方四月天竟也毫不逊色。摸着这一张张大如蒲扇的红姜叶,再等过上个几天,等叶呈深绿,这拢红姜就可以收获了,刚好正值月末,也不知道萧南会不会如约在兰麝馆等着自己?

先别操心那些没影的事儿,叶寒低头看见这一拢红姜地,看着看着就渐渐发起愁来——这红姜恐怕暂时是不能种了!

当时离开元州时太过匆忙,红姜就带了三包,纯粹是为了解自己的思乡情怀,后定居云州,以种红姜为生,是命也是出于无奈。

本来按照自己的种植打算,每次种好的红姜选一批上等为母姜,留作种子,可谁知红姜被盗彻底打乱了自己的计划让自己损失惨重,再加上后面几次的红姜全都卖出,如今仅剩的母姜根本不够下一个月的种植,而这一批即将收获的红姜她也不能全部卖出,这不,除了兰麝馆和几大酒楼的订货,其他的全被自己打发了。

可即使如此,红姜也不够,一边种的红姜要减量卖出,一边还要多留红姜育种,这可是难坏叶寒了,要不然她也不会另辟赚钱之道,半哄半骗拉着萧南一起画春宫图赚钱。

“哎!”

叶寒长叹一声,感叹着生活的艰辛,却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打趣,“怎么一人在家无聊,还是想再去云州府一游?“

方才想得太过入神,突然听见有声响起吓得叶寒一惊,手中的水瓢一时没拿稳就“哐铛”落下,水撒了满地。见是江流画前来,还难得一回与她开玩笑,叶寒也连忙回笑娇嗔道:“流画姐姐,你就知道欺负我!”

江流画笑了笑,拉着叶寒在一旁坐下,问着叶寒昨日在云州府可有发生何事。

“你看我现在毫发无损,就知我昨日平安无恙。我的好姐姐,你就安心吧!”

她不仅在云州府没事,还赚到了一个免费劳工,至于画春宫图这种上不了台面的事情,她自是不敢让江流画知道,否则定是一场十级大地震。

“你就知道对我耍嘴皮子,昨天怎没听你这么能说会道?”

叶寒不好意思,低头“嘿嘿“干笑两声,“你都听见了?”

“就隔着一道墙,你嗓门又这么大,我能听不见吗?”然后江流画慢慢严肃起来,认真说道:“昨天是青川生辰,他特意提前回来想给你个惊喜,却没想到扑了场空。我怕他着急,就随便扯了个谎说你去上街转悠去了,他这才安心在家里等你,可等了一下午,却等到你跟宁公子一起回来,你想他能不生气吗?”

“昨天是青川的生辰??”

叶寒很惊讶,她记得自己曾经问过青川他的生辰八字,可是被他含糊带过了,如今怎么又突然过起生辰了,真是说不出的怪异。

只不过叶寒这一点小怪异还没在心里生根发芽,就被江流画的下一句问得忘乎所以,“你老实告诉我,昨天那位宁公子,你是不是对他”

书香清贵人家出身的江流画,自小就懂说话的艺术,话只说到一半,看破不点破,却更能让听者意会其义,无需句句言明。

不幸被言中女儿家心事,叶寒清亮的双眸闪过一丝羞涩,但并没扭捏遮掩而是大方回道:“我不否认我对他有好感,至于有没有其它更深的感情,这就要看老天爷的意思了。”

两人认识也有段时间了,江流画听得出来叶寒说的都是实话,可她越是这样,她的心中所担忧的就越多,然后就越不知该如何开口。

“流画,你可是觉得我不该属意宁致远?”

见江流画深锁眉头不语,叶寒大概能明白她的忧虑,毕竟自己只是一穷家女子,连小家碧玉也沾不上边,又怎能配得上世家贵公子,可转眼一想,叶寒又不禁觉得自己和江流画想得太多了,她从未想过与宁致远有什么美好结局,她只不过想在心有悸动之时,随心而走谈一场平淡而美好的恋爱,无关风月,无关他人。

“不”,江流画担忧的不仅如此,却不知如何开口,只好勉强扯出一抹苦笑说道,“我瞧宁公子气度如华,知人达礼,是一谦谦公子,应不会亏待你。”

“流画,你想得也太远了吧!我不过只说对他有好感,又不一定非要要嫁给他,而且你怎么就知道他对我也有这份心思呢?”

叶寒终究不是古人,所以没法认同流画在婚嫁上的一些观念。她不否认宁致远能给她爱情怦然心动的感觉,也许她也会爱上他,但这并不意味她就非君不嫁,毕竟爱情不等同于婚姻。

江流画羡慕叶寒的豁达,见她如此明白自己所想所爱,她也就放心了,至于其他人算了,她还是别多管闲事了。

春分一过,云州城的天亮得越发早,连带着云州城各处的热闹喧哗也一并提前醒来,穿街过巷编织着云城繁华,可凡在靠近学堂附近处,市井的喧嚣总会不约而同地变成空中肉眼看不见的尘埃,没了踪影,只剩下一派宁静祥和的朗朗读书声从白墙黛瓦间传出,声声入耳,连在街上玩闹的黄毛小儿也会不由自主跟着念叨几句,由此,更不用说云州城最有名的劝学堂了。

本是上课之时,奇怪的是青川竟然出现在学堂后院。

走进后院主堂,青川站在屏风前的原处,记得那日自己也是在这里偷望着姐姐的离去,而一旁站立的朱老夫子一如那日,淡然静默,不为一风一叶所动。

突然,青川郑重跪拜,深深向朱老夫子磕头于地,表情是从所未有的坚定,“师父,是我错了!”

朱老夫子还是一副淡然,不为物喜,不以己悲,上前扶起青川,声音也是惊不起波澜的平静,问道:“你可知,你选之路,一旦开始,便永无后悔的可能?”

“我知!”

“青川,你可想好了?”

蓦然,青川凌然凝目,“徒儿,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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