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鸳鸯帐里说情浓,不知风雨已近上(2 / 2)

去乡下借钱?叶寒不禁叹息,估计只有吴伯这种老实人才会纯善到傻这种地步,乡下亲戚有几人是兜里有钱的,就算是有钱,除了至亲之人能掏出几个铜板来,谁会如此大方把钱借给他。有时候,亲戚比朋友还要现实。

“哪来的看热闹的,快滚出去!”那几个五大三粗中有人恶吼着,叶寒三人没被吓着,倒是吴婶犹如惊弓之鸟身子向后缩了缩,桑桑更是吓得连忙藏在吴今身后,隐隐吓出哭声了,还好吴今作为吴家唯一的男人,不卑不亢地回道叶寒三人只是故友,知道他们家出事来,来看望一下而已。

叶寒跟青川花折梅交换下眼神,三人对吴伯家发生的事大概都心中有数,于是叶寒决定出手,而当务之急是先搞定这一群债主。

“那你们又是谁,不会全都是债主吧?”叶寒上前几步,好歹也是经历过几番生死的,这种小场面她还是镇得住的,只不过那几个五大三粗的壮汉以貌取人,哪甘心被一小丫头片子支使,纷纷恶言恶语,“臭丫头滚一边去,大爷在这做事你耽误不起”

当然,这其中也有下流猥琐,“这小娘子人不大排场不小,不会是在花柳巷练出来的吧?不过我瞧着她旁边那俏书生更适合当兔爷”

都是一群在粗俗市井混的小混混,插科打诨的话难听的自是不少,吴婶听不下去端茶递水求着他们大人大量,然后拉着叶寒他们从后门离开,别趟这趟浑水。

叶寒回望,冷眼看着在对面浑言脏语笑得猥琐之人,一脸冷峻拿起一圆形瓷瓶就往他们砸过去,只听得“哐铛”一声响,瓷瓶支离破碎散落一地,那几人没想到叶寒突然的莽撞行为,一时愣在那没反应过来,然后就听见叶寒大声骂道,毫无畏惧,“哪来的一群流氓在这儿撒泼,还口出狂言?真以为没人治得了你吗?当初官差到我家搜毒红姜都被我打了出去,我还怕你们这群杂碎?”

娇小身躯的反常一吼,不仅把屋内之人都给震住了,连着外面看热闹的人也看得目瞪口呆,然后有人也陆续认出叶寒就是年前闹得满城风雨毒红姜事件的主角,连官差都怕她拿她毫无办法。

被人群这样一恶补八卦事件,这群五大三粗的壮汉再看叶寒时也少了几分玩笑,互相推搡谁也不愿当出头鸟,毕竟连官府都拿她没办法,他们一群无名小卒也不好招惹。

叶寒再次冷眼扫视那一群人,这样的局面正是她要达到的效果,然后青川默契地搬来一把椅子放在正中,叶寒傲慢地坐下,朝花折梅使了使眼色,花折梅立刻明了,晃着路上刚买的剑没好气问道:“你们都是些什么人,来干什么的?一个都说清楚,如果有人是来趁机捞一笔的,小心本大爷手中的剑!”

别说,花折梅真有当土匪的潜质,连蒙带骗地就把一群五大三粗的壮汉给唬住了,一个个都不敢说话,最后叶寒抬着手指在几人中来回徘徊旋转,最终落在一眼神飘忽不定的稍矮壮汉上,当被叶寒喊道时双眼还流露着满满的恐惧,不敢置信,叶寒都不知道这人是怎么当上坏人的。

“你来给我说说,你们是来要债的吗?”

赵明刚做上这一行没多久,总共跟着这群大哥才要过两三次债,而且都是他们出力自己在旁边看,今天这事发生的太诡异了,居然被一小丫头给拿捏住,而且这群大哥怎么都不帮自己,他们不是平时都吹嘘自己多厉害吗?

“说话呀!”见赵明一直不说话,叶寒失了耐性直接大吼道,吓得赵明居然匍匐在地,嘴里连连求饶,“别杀我,别杀我!不关我的事,我只是来替钱庄收债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钱庄?”叶寒看了眼垂眼逃避的吴婶,还是吴今满含愧色解释着父亲为了多赚点钱跟钱庄借了高利贷,所以才会有今天这一出。

叶寒拿着他们递过来的欠条,看着上面借贷人的陌生名字,疑惑问道:“谁是齐满钱?”

话音落下,自然是没人回答,只不过屋内的目光全都不约而同地聚集到小天井处的老弱妇孺上,原本赖坐在地上嚎哭的老妇人骤然停下哭声,抱着怀中小孩撇过脸去,好像在逃避着什么。

看这个样子叶寒大概也猜了个大概,向一旁白衣丧服的中年妇女求证着,“这齐满钱是你丈夫吧,他人呢?”

本来还低头抹泪的中年妇女好似被戳中痛处,立即泪如雨下嚎哭起来,“我短命的夫君呀,你死得好惨呀!要不是你耳根子软听了好兄弟的话,跟着他一起下水跑船,怎么会白白在江上丢了性命,扔下我们一堆孤儿寡母怎么活呀”

这不哭还好,这一哭连带着刚停歇的黑衣老妇人和小孩又跟着嚎嚎大哭起来,就像是夏天树上的知了一样吵人,又哭又嚎又骂人,逼着吴婶赔命赔钱,一时好不热闹。

为了怕刺激到吴婶,叶寒让吴今扶着吴婶到里屋休息,然后专心对付起这群吸血鬼来。

屋外女人小孩哭声不止,叶寒浑然不在意,拿着欠条对着钱庄打手说道:“这钱是吴伯和齐满钱两人共同借的,凭什么只找吴伯一家要?”

叶寒这不说还好,一说就像掘到别人家祖坟一样,就见刚才还放声痛哭的老妇人立刻变了个样,浑然一恶毒老虔婆直接从地上窜起,插腰破口大骂,“你这小丫头片子怎么这么恶毒,我儿子死了连尸体都没找到,你就支使着高利贷来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大伙来评评理,我儿子因为听了吴生(吴伯本名)的话才合伙跑船,现在却把命都跑没了,这吴家不仅欠我家一条命,还得把我们孤儿寡母养活,否则小心我儿冤魂扰得吴家鸡犬不宁!”

这厉害的老妇人精神抖擞的一番话,叶寒也终于听明白了,这不就是讹人吗,如此牙尖嘴利的老妇人怪不得吴婶拿她没办法,不过,今天算她倒霉,遇到了专治流氓无赖的叶大师!

叶寒又气又笑,“老太太,大家有事说事,这借债确实有你儿子的份,你不能光让吴伯一家背了吧。你也看见了吴家这幅光景,光是还自己那份债就够呛了,还要养你们这些不相干的人,凭什么?说句难听的,你们是死是活跟他们没有半毛关系。”

“你”,老妇人没想到叶寒这么油盐不进,一时气结,看着叶寒的眼神恨不得把她一□□吃了,可突然画风一转,就见老妇人一屁股坐在地上,干嚎捶地,“我不活啦,活不了了,逼死人了,还有没有天理,儿子没了,钱也没见到半文,老天爷你怎么不开开眼呀”

果然是吃了大半辈子油盐的,这撒泼打浑的功夫练就得炉火纯青,一气呵成,看得叶寒心里直佩服这老太太的功力深厚,只不过她还有这群钱庄的人还要解决,没时间浪费在她身上,直接出言威胁道:“老太太你反应这么激烈,不会是家里真有钱吧,害怕高利贷逼你们要钱,所以才跑到吴家把债赖到他们身上?”

叶寒声音不大,但胜在内容独特,即使在老妇人嚎啕大哭中也能听得一清二楚。还真别说,被叶寒这么一番别有意味的反问道,老太太立即不哭了,浑浊的老眼恶狠狠地看着叶寒,然后又小心怯怯地看了下站立在一旁的几个高利贷壮汉,立刻识趣地坐回小天井旁安静下来,只偶尔跟情绪平静的儿媳嘀咕几句。

这方,叶寒找到吴婶问清了前前后后还了钱庄多少钱,以及包括给了齐满钱家属多少钱,然后跟这群高利贷说清借债一人一半,不是吴家的债务多一文都不给,一旁的老太太本想再次发作却被花折梅手中的剑吓得立马噤声,至于齐满钱一家的事,这要等吴伯回来再做定夺,她毕竟是一外人,不好替吴伯一家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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