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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阵交逐力,暗中画筹谋上(2 / 2)

眼睑微垂,青川谦虚仍不失气势,“都是夫子教导有方,青川也是谨记夫子的教导而已,万物相生相连,人主其中,善观律,明其性,察微利用于正处,方事满功成。”

朱老夫子欣慰,桃李满天下不如得一衣钵传人,他这一生,足矣,无憾了。

萧铮察人甚微,举杯说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殿下,朱老夫子,在下先恭喜二位了!”

以茶代酒,一杯饮尽,三人聚集一堂,前言虚礼说尽,促膝长谈才真正开始。

“如今张煜被杀,兰若已死,定国公府败落已成必然,只怕这定国公未必善罢甘休。”朱老夫子眯眼拂着长须,预估着今后的局势,深有担忧。

青川浅笑,望着杯中茶沫上下沉浮,甚有意思,手不时轻晃几下,抬头与萧铮相视一笑,话浅似深,两人心知肚明,“恐怕这些麻烦事,日后有得萧大人头疼了。”

“可不是,这定国公在牢里叫嚣着要上本参奏,说我滥用职权蓄意打压忠臣。光是今日一上午就把我萧某上面十八代祖宗都骂了一遍,都不带重样的。”

萧铮笑着随意,祖宗被辱骂一事被当成玩笑说出来,显然是没介意。

茶水澄明,水中的茶叶却经不起时间的沉淀,都成了一团黑色死灰堆积在杯底,青川仍不住又轻晃一下,水动沉浮,“青川在云州多亏萧太守暗中鼎力帮助,然现身微势弱无力为报。若他日事成,定赐三福寿匾,重建萧氏宗祠。”

豫州的萧氏一族,太宗时受牵涉极广的贪墨案影响而贬谪出京,屈居偏远豫州,隐忍蛰伏了几代才出了萧铮这么一个人才,对急于重振家族的萧铮来说,青川这个落魄皇子可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若能辅佐他上位,位极人臣也不是痴心妄想,中落了几代的萧氏一族终于可以一雪前耻重回高门世家之林。

有了青川的许诺,萧铮拱手,郑重谢过,朱老夫子再说起云州内外的形势,三人再继续商讨一二,推列出可能会发生的情况和不同的应对方法。

说到如何处理定国公府在云州城开设的各种违法行当时,青川突然问道:“萧太守可知侯九此人?”

“侯九?”萧铮一时被问住,思索一会才想起此人跟萧南有关,而且跟叶家有仇,而青川这时突然提起是何用意,是要问罪萧南还是间接提醒自己办事不力,萧铮一时拿不清楚,只好含糊其辞回答,“记得一二。不知殿下为何会突然提及此人?”

青川随意笑了笑,没说话,倒是一旁的朱老夫子从一旁拿出一个袋子,倒出几锭雪花纹银,“萧太守,你先看下这是什么?”

拾起一锭一掂,银沉色正,是真银,萧铮看着仔细,青川虽年幼但心思深沉,这一眼能见的东西绝不是他的本意。银锭翻转几下,一股庸俗的脂粉香窜入鼻尖,细微但惹人不喜,尤其是底部镌刻的花纹,萧铮一惊,看着两人,有点不敢置信,“他们已经到云州了?”

沉默即默认,青川盯着杯中茶叶沉浮,不语,却掌控全局,朱老夫子则道着这惊人的发现,“青川七夕那夜便觉察到暗中有诡异,无奈当时人多,花折梅追到南市便跟丢了。我便派人在南市暗中探察一番,最终在寻欢街附近当铺找到了这点端倪。”

“京城的银两,还是官银。“大拇指反复磨擦着银锭底部的特有花纹,萧铮若有所思,见青川依旧端坐一旁,心通镜明,“看来这些人算错了我云州的内外防事,损失惨重,所以连侯九这种市井混混都抓来用了。”

朱老夫子也是这么认为,“萧太守治理云州也有七年之久,各处关口固若金汤,这暗中潜入进来的人数应不足为患,否则青川早身犯险境了。”

“也不知是哪方人马?”萧铮忧虑,坐立难安,倒是青川坐定入禅,心如止水,无不佩服。

“都是吃人的豺狼,知道与否又有什么区别。”朱老夫子担心的却是另外一件事,“倒是现在他们州外的援助进不来,而这群人在云州孤掌难鸣,看似困兽之斗,必抱有绝地反击之心,危险难测。”

“侯九!”

声音很轻,对萧铮和朱老夫子来说却是掷地有声,青川终于抬头迎视,双眸深邃,暗藏诡谲,“侯九,萧南,五石散,玲珑楼,定国公府,京城银锭,把这些看似毫无关系的人与物串联起来,不难发现,侯九极有可能是通过定国公府才与潜入云州城的人有了联系,才有了出现在南市寻欢街附近的京城银锭。”

“所以只要找到了侯九,就能找到潜伏在云州城的隐患。”萧铮立即明了,“殿下放心,我现在就下令派人探察侯九下落,定剿灭贼人,一个不留。”

萧铮也没想到,定国公府居然与京城那边也有联系,真没看出来,定国公这么色厉内荏之人,居然有这么大胆量敢选队结党,恐怕这与张煜的死脱不了干系。

青川沉思,继续望着杯中茶沫沉浮几许,一直没有回应萧铮的提议,还是朱老夫子了解青川,看出了他的别有深意,“青川,你可是另有打算?”

水烟氤氲的双眼极美,却流露着杀人于无形的老谋深算,青川平静说道:“我想,将计就计!”

坐在一旁的两人顿时不语,都被青川的大胆之策惊住,最先反对的是朱老夫子,“绝对不行!你的安危最重要。虽然走侯九这条线耗时费力,但重在稳扎稳打,不会出什么意外。”

坐在一旁的萧铮犹豫不定,不过说真的,他心里更偏向青川。朱老夫子毕竟老了,凡事求小心为上,不出差错,若在正常形势下这无疑是上策,可如今,形势逼人,外忧内患,各路人马已兵临城下,聚集在云州外的敌人不知有多少,而城内潜伏着的隐患还未找到,若还按老路出棋,他们的胜算寥寥无几。

青川坚持,“夫子,云州城如今是固若金汤,能保你我一时安稳,但这非长久之计。敌人大队人马进不来,可我们也同样出不去,无论水路还是陆路,只要我们一出云州地界,一路追杀我们的伏兵必见我人头才肯罢休,这也是我为何在元州时选择南下云州,而不直接北上长安的原因。”

青川把目光投向与自己意向相合的萧铮,笑时恬淡却不见底,“如今定国公被下狱牢中,若不好好利用,我设了这么久的局,心血岂不是白费了?”

“唉罢了罢了。”朱老夫子最终还是没能拦住自己教出的高徒,只能妥协,“没想到你从最开始就计划好了一切,若继续阻拦,倒是老夫不识趣了。”

朱老夫子劝服好了,青川举起手中凉透的茶水,敬向萧铮,郑重,托付,“如此之计,实属无奈,只是以后的日子,恐怕要苦了萧太守。”

英雄所见略同,萧铮虽为下属但对青川颇有几分知己的感觉,豪言落下,“萧铮明白!前途虽是堪忧,但萧铮无悔无怨。”

一杯饮尽,茶涩成酒,大局落定,只待时间见成败。

临近正午,正事商讨渐入尾声,三人各自散去,不过临走时青川不忘随口提到一句关于萧南卓越的画技,满口称赞,弄得萧铮一时深究,搞不懂青川到底意欲何为。

其实青川真的没有它意,就只是随口一提而已,他可没忘萧南“带坏”他姐姐这事。春宫图,青川一想就气,若不是顾及萧铮,他早把萧南变成春宫图上的一部分了。估计当时在场几人只有花折梅才知道青川的真实心思,这事都过去这么久了他还记得,真是比针眼还小,活该一直长不高,活该一直被叶寒当成小孩。

萧铮研究不透青川真实的心思,但想到萧南跟叶家的过节,心下还是打算送萧南回豫州老家,还有雾怜和孩儿。这云州城要变天了,还是让他们都回去避一避,腥风血雨让他一人面对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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