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拟把疏狂图一醉,最是欢情难承时(1 / 2)

朦朦胧胧醒来,发沉的眼皮根本抵挡不住浓浓睡意,叶寒挣扎了几下还是又闭上眼,缩着脖子半张脸埋进了被窝中,打算再睡一会儿。昨天陪了流画一整天,从把实情一一告知再到流画放声大哭,流画内心的千回百转似乎自己也亲身跟着走了一遭般,身心俱疲,等回到合壁庭时娥眉弯月早已西沉,困得不行,草草洗漱一番便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青川的怀里总有一股清爽的草木香气,又好闻又暖和,最适合睡个回笼觉了,叶寒动了动头,在青川怀里拱了几下找到一个最舒服的位置,然后整个人像只树懒般趴在他身上,放心大睡起来。

“嗯?”

不对!

叶寒努力抬起发沉的头,虚着一条细线微眯着眼看了一看也正在看着她的人,“青川!”叶寒惊讶一声喊道。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姐姐睡醒了?”看着睡了一晚仍满脸困意的叶寒,青川真是想不通她睡了一晚的觉睡到哪里去了,不过她这副迷迷糊糊的样儿倒是可爱得紧。

没有,叶寒连这两个字都没说出口便又一头栽到了青川怀里,没休息够的身子根本没多少劲,还是闭着眼趴着比较好,省力。

叶寒哼哼唧唧几声,估计是闹着起床气,青川看她一脸疲惫皱着眉,估计是没睡饱身子难受,便拍着她的后背轻声哄着。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叶寒闭着眼懒懒问道。

他不是昨日刚去军营了吗?离开几天军营里肯定有一大堆军务等着他处理,按理说他现在应该在军营,怎么会突然回来?

被子里虽然暖和可空气浊闷,青川怕叶寒闷着便抱着她半露出头来,可由于她怕冷整个人还是蜷缩成一团,窝在他怀里好生可爱,真成了一只爱赖在他怀里的小猫了。

“昨天半夜回来的,见你睡得熟,便没忍心叫醒你。”话里透着心疼,昨日抚琴院中的事他多多少少知道,江流画是哭得痛快,可却苦了姐姐,眼下现在还有圈淡淡的黑影。

屋中主人未起,卷帘不开,晦暗不明的光线很适合浅眠,而身边青川比汤婆子还要暖和,叶寒窝在他怀里估计连话都没有听完就慢慢睡了过去,可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又立马惊醒,强撑着身子想起床。

“你要去哪儿?”见叶寒突然要起床,青川生着奇怪。

“我要去看下流画。”

虽然昨夜离开前流画再三保证她已没事,可叶寒还是不放心,生怕她一不小心又做出傻事来,她还是得亲自去抚琴院看一眼才行,要不然她这心安定不了。

不听还好,一听青川直接长臂一伸将刚爬起来的叶寒又搂回怀中,声音难得对她有了一丝恼怒,“江流画没事,你若真担心我让常嬷嬷替你去瞧一下,你再睡会。”

看着叶寒疲惫不堪的小脸,脸色还透着几丝休息不足的苍白,青川说不出的心疼。除了在床上自己何时这般累着她,现在居然为了江流画一个无关紧要之人,把自己累着这样。青川真是越想越气,幽怨十足看着怀中的人儿,心里那个酸劲翻江倒海,也不见她把这份心思用在自己身上。

“疼……”,怀中突然传来细细弱弱一声轻哼,青川这才发现自己方才手劲过大弄疼了叶寒,连忙松开,手拂开贴在她脸上的细发,低头轻轻吻着她皱起的眉间,道着歉意。

再次被弄醒,叶寒即便身子未休息够,可也再难以入睡,便撑起身子想起床。

“时辰尚早,姐姐若是想睡就再睡会吧!”

青川连忙跟着起身,扶住叶寒晃晃欲倒的瘦弱身子,但被她摇头拒绝了,“这都日上三竿了,再睡估计晚上又睡不着了。”

瞧见叶寒如此坚持,青川也不好勉强,下床帮着她穿好衣物,为表方才的歉意亲自为她净脸。

“嗯……”

当棉帕擦过脸颊掠过嘴唇时,唇上忽传来一阵细微似撕裂的疼痛,叶寒忍不住轻哼了一声。青川听见,连忙扯下帕子,担心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方才我没个轻重又弄疼你了?”

青川心疼不已,连忙扔下棉帕像犯错的小孩不知如何是好。

叶寒抿了抿唇上裂开的口子,然后摇了摇头回道:“没有。估计春日回暖,身子有点上火,等会让常嬷嬷给我泡杯秋梨水就好了。”

听后,青川好生端详了一会儿才发现叶寒唇上真有几道细小如丝的裂口,若不是仔细近看还真难以发觉。怎么会这样,怎么才回来一天就干燥得唇裂出血?

青川余光瞥了眼窗外的明媚春光,心生着纳闷不解,但却无心细想,连忙倒了杯茶水给叶寒润润唇,又唤来常嬷嬷拿来膏药给她涂上,免得伤口撕裂更深。

擦过药后,唇上的疼痛轻了许多,趁着下人摆饭这点空档,叶寒与青川说道:“青川,我心里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

“是关于江流画的?”叶寒还未说,青川就猜出她想说什么,见她点了点头又立即说道,“陆知不是已经承诺了要娶江流画为妻,姐姐还有何事可愁?”姐姐估计听不出来他这话里有话,可却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这话有多酸。

叶寒回道,“这事确实是与流画有关,但实际上与她也没有多大关系。”

趁着今日青川不忙有空,叶寒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想听听他的意见,“是这样的,之前不是为了缝制火雷防潮的牛皮,我不是大选了一次绣娘吗?后来闲暇无事时我看了下所有绣娘的背景,发现这些人绝大多数都是战场上牺牲了的士兵家属,不是死了丈夫儿子就是没了兄弟亲人,家里没了男人养家,每月光靠微薄的抚恤金和做点针线活换钱根本养不活一大家子人。”

青川接着叶寒的话说道:“姐姐想帮助这些死去的士兵家属?”

叶寒点了点头,“我之前问过陈福一些军营配给之事,朝廷每年发放给并州的军需粮草里总会有许多滥竽充数的,就拿给士兵穿的军服来说就经常就出现以次充好的情况。所以我想,除粮草这样大批量必备军需需要朝廷供给,其它如军服这类的日常物资为何不让朝廷直接折合成银两给你,既省了中间有人弄虚作假,你自己清点检查时也方便。”

一说起正事,姐姐的表情就会变得特别认真,尤其是当她看着自己时,她那双干净清澈的眼睛就像是会说话一般,似兴奋又似渴求催促着他快点回应。

“这法子着实不错,不过……姐姐难道就不怕我中饱私囊?”

听着青川自我调侃,叶寒也笑着回道:“你不是这样的人!即便你是,你也得先想想这样做自己的下场吧!并州每年都与后褚开战,若你让手下的士兵吃不饱穿不暖,谁还会卖命题你打仗,到时候即便你富可敌国恐怕也没命花。”

“原来,姐姐如此信我。”

“不仅我信,朝廷更信,所以这件事的可行性很高。”说完,叶寒连忙将一旁矮案上提前做好的计划文案拿给青川看,“你看这并州本就产棉多质量好,若做军服就地取材即可,再加上并州有这么多绣娘,而且这次你也看见了,她们的针线手艺不比京城的差,最重要的是她们有一份真心,她们的丈夫儿子都是死在后褚人手里,就凭这份深仇大恨,我想她们也不会做那些个弄虚作假之事。”

手中的纸张一页页仔细看着,青川心生惊讶不由欣赏望了叶寒一眼,原以为姐姐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她真在暗地下了一番功夫,从做工选址分析到最后定位,再到绣娘征聘条款和日后管理,还有并州近十年的棉花产量的详细统计,甚至连每年运往京城的棉花和做好的棉服运至并州的来回运费都一清二楚,还别说,就冲着这每年白白浪费的一大笔运费,他就一下被姐姐说服了。

握着几尺厚的一叠纸,青川突然心生沉重,拉住叶寒微凉的小手攥在手里,心疼说道:“这些东西,姐姐肯定花了很多时间才弄出来的吧?”

“还行,也没花多少时间,我也是每日做一点,日积月累积少成多就做出来了。”叶寒并不这样觉得,在这汝南王府她最多的就是时间,若不给自己找点事干,反倒会闲出病来。

“青川,你能不能把这件事交给我做?我保证我一定会尽全力做好。”说完,叶寒又立即说道,口中信誓旦旦不假,但请求之色更深。

想着军营事忙没空陪姐姐,给她找点事做打发打发时间也好,所以对她的这一请求青川自是不会拒绝,但看着她这副瘦弱的身子怕她累着,于是想了想说道:“这事本就是姐姐你的主意,交由你来安排自是最好。不过,你得答应我几个条件。”

只要青川同意她做这事,多少个条件她都答应,“你说!”

“第一,不能因为这些事累到身子,如果被我发现你因此少吃了一顿饭少喝了一口水,我立刻就让其他人接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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