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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雨不知春去,一晴方觉夏深(2 / 2)

这才进门没多久就咚咚咚三碗下肚,看得叶寒一惊一颤,再见江流画倒跟个没事人一般,去了一日暑热得了半身清凉,整个人精神头也好了很多,只是还是嘴馋酸梅汤的冰凉,不好意思又要了一碗。

叶寒嚼烂口中牛肉咽下,然后笑着打趣着江流画,“你这是害喜了还是怎么了,真把酸梅汤当甜汤喝,不怕酸倒牙吗?”

“……休得胡说。”毕竟是未出阁的姑娘听不得臊,江流画羞得别过脸去不敢看叶寒,红鸾星动的俏眼微微上扬,眼角含春,坐立不安。不时一抬眼又撞见叶寒正盯着她幸灾乐祸的笑眼,江流画身上那股臊意瞬间涨得双颊通红,尴尬否认道:“你还说我……那个,我倒觉得你更像!你看你这脸这段日子越发圆润,就快赶上秋实那张圆脸了。”

这两人一没事就捣鼓着各种吃的,其他人一入夏是胃口不佳清瘦几圈,而她与秋实两人则是胃口大好,胖了几圈,只是夏日衣衫轻薄宽松,这才没显得她长胖了多少。

“是是是,是我怀孕行了吧!”边说着,叶寒一筷子又伸向正对面的藤椒鱼片,藤椒的鲜香与麻辣在狭小的口腔中来回撞击碰撞,即便咽下也余韵回长。叶寒忍不住再夹上第二块藤椒鱼片,还劝着江流画说道:“快吃饭吧,大太阳下跑了一上午,你不嫌累,我还等饿了。”

可江流画哪吃得下呀,这并州暑天闷热难耐,本就食欲不振有些厌食,再加上这满满一桌鲜香重辣的鱼肉腥荤,光闻着微粒就酸水直翻滚了。江流画连忙将身子往后退了一下,避开这满桌荤腥的腻味,然后又端起桌上余下半碗的冰镇酸梅汤一鼓作气喝下,这才压下了心里的不舒服。

说话的空余叶寒已消灭完碗中的饭,趁着下人盛饭的空隙,叶寒又忍不住戏谑道:“瞧你这掩帕欲呕的样子,再瞧着你越发清瘦的身子……不会是陆知那根木头开窍了,你们背着我做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吧?”

“小叶,你……真是……唉……”

江流画这次真是羞红了整张脸,倒不是因为叶寒这没皮没脸的小玩笑,而是记忆回溯,突然让她想起今日在军营时陆知拿衣物时不小心握到了她的手,自己还没反应过来,那根木头倒先磕磕巴巴道歉起来,可道是道着歉,这根木头却忘了放开自己的手,一直握着,等她也涨得满脸通红抽出手时,两人手心早已汗水涔涔。

“嘿嘿嘿,醒醒!”叶寒轻敲着碗沿唤醒着丢了魂的江流画,满眼玩味,“想到什么了,这么入神?”

江流画自是不说,当然也说不口,叶寒也了解她那闷骚害羞的性子,也不好再追问下去,但午饭还得吃。叶寒从一盘红通通的干辣椒中夹出一块肉来放在了江流画碗中,还是劝着,“胃口再不好也得吃点,你看你那身子都快瘦成柳枝条了。”

面对叶寒的关心,江流画也不好再推辞,勉强夹起碗中的肉入口,咀嚼几下,辛辣刺激很是开胃,江流画不由问道这是何菜,叶寒边吃着随口说道:“辣子肥肠,也就是猪大肠。这可是秋实的拿手好菜,她可是……诶,流画你怎么吐了?快来人……”

别怪江流画矫情,这种猪下水她真是吃不下去,尤其是她亲眼看见过秋实拿着一根根又长又白的猪肠将里面的阿堵之物挤出来后,她便避之三舍,而叶寒刚才吃得正欢也没怎么注意,随便给她夹了一块肉,谁知道就是肥肠,这下可弄得江流画弯着身子大吐特吐了一场,自然也彻底没了再吃下去的胃口,早早回了扶琴院歇下。

看着满满一桌好菜叶寒突然生了几分可惜,心里叹着流画不识货,一筷子夹了几块辣子肥肠入口,嚼烂咽下,纳闷着,“不是挺好吃的吗?不吃我吃。”

就这样,叶寒总共吃了满满三碗大米饭才吃饱,然后喝了点淡茶在屋内走了几圈消消食,午后困倦上头,便在一边凉榻上轻睡起来,入了夏日梦乡,直到快到酉时才转醒。

轻衣罗衫,一掬微凉的井水去了睡醒后的惺忪疲态,睡足的身子精神饱满,叶寒边穿着衣服边问着候在门外的丫鬟,问着流画回去是否好了许多,是否无再呕吐。

立在铜镜前,叶寒梳着有些打结的长发,听见流画无碍便放下心来,不过想到今日午时她那场大吐特吐,她也有些不好意思笑了起来。这事说来说去也是她的错,等会自己得给她好生赔个不是才行。当然这事也不能跟秋实那丫头说,否则,这得多打击她的自信心呀!

风吹廊檐入明窗,身上云纱轻薄不经浅风一撩,少□□美的曲线就这般显露无疑,叶寒落手放梳子于妆台前,偶见铜镜中的自己身形有些陌生,尤其是腹部那块竟有些个……微隆。联想今日中午与流画之间的闲说对话,不禁自问道,难不成自己真是长胖了?

疑问渐深,叶寒等不及细想,连忙撩起身下裙纱于腰间之上,腰部下小腹赘肉显露无疑,叶寒伸手摸了摸微突出的赘肉,又捏了捏却发现不似白肉那般柔软,反倒有些硬邦邦的,好生奇怪。

疑虑生危,惊恐忽然上眼,叶寒连忙转头望向铜镜中少女微隆的腹部,与少女纤瘦的身材好生不搭,显得那般突兀,好似真如流画午时所说之言,难道她真的……

受不了如此的胡思乱想,叶寒心慌生惊,双腿一时没站稳差点踉跄倒地,还好一旁有放铜盆净脸的花雕木架,叶寒这才稳住了吓得疲软的身子,只是木架虽恢复稳定,可架上盛满水的铜盆却没受住刚才的一阵晃悠,水波左右大幅度晃荡几下,铜盆终于不受控制,“哐铛”一声连盆带水落在了地上。

听到屋内这么大动静,候在门外的丫鬟有些慌了但又没叶寒的命令不敢擅自闯入,只好在门外大声焦急询问了几声,可仍迟迟等不到叶寒的回应,只好连忙唤人去把常嬷嬷找来,只有常嬷嬷才能处理这些紧急状况。

常嬷嬷得了丫鬟的信儿,连忙快步跑来,气喘稍定便在门外敲门着急问着,“夫人,夫人。老奴听里面有声响,好似有什么东西倒了,夫人可是无碍,能否让老奴进来收拾打扫一下?”

可屋内还是静默似无人,长久得不到叶寒的回话,常嬷嬷也急了,擅自作主推门而入。

入门,一地水意,用来装水净脸的铜盆滚落至门边倒扣在地,沿着水的痕迹追溯过去,只见叶寒静站在铜镜前,侧背对着她,无危无碍,常嬷嬷见后不由大舒一口长气,这才安心下来。

常嬷嬷避着地上湿润处走近几步,关心问道:“夫人可是吓着了?老奴这就派人把屋内收拾干净。夫人莫动就行,以免脚滑摔到身子。”

好似回魂,又好似梦醒,叶寒寻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转过头来,一双黑白分明的眼好生安静,幽幽望着门边走来之人,不动不说,却看得常嬷嬷瞬间心慌。

杏白色的云纱长裙层叠如繁云水雾,宽袖薄纱随风而起欲欲升仙,一手垂落而下,而另一只手却好巧不巧落在那微隆的小腹上,五指张开有力不似随意为之,常嬷嬷见后瞬间大乱心慌,惊愕不已,“夫人,您……”知道了?

后面这三字常嬷嬷并未说出口,不是故意为之而是不敢说出,可能另一方面隐隐期盼着夫人并未知晓,心存侥幸。

可她这一微渺的侥幸却实实在在打碎了叶寒微弱的侥幸。一切成真,人却极其平静,而话也平静极了,根本听不出何情何绪,好似一个冷眼旁观者说着一个与她无关的事情,“你,早知道了……你们,其实早就知道了……”

原来只有她一人不知道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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