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红颜阁>奇幻玄幻>半步上云端> 第六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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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2 / 2)

“你有什么可交易的。”左殿桀桀怪笑:“本殿了解你的为人,奸猾古怪,做交易是你的强项,可不是本殿的强项。本殿一向奉行强取豪夺。”

我觉得我够恬不知耻了,没想到蹦出个恬不知耻界的鼻祖。

左殿似乎不打算继续斗嘴下去,劈手就要夺我手里的七绝剑。

我脑子转得飞快,抛出能钓上任何人的诱饵:“凤血种脉,不知左殿听过没?”

左殿果然停止攻击,显然极有兴趣:“丫头还知道凤血种脉?”

“何止知道。”我用七绝滑破手上的皮,有汩汩血液喷涌而出,却在瞬息间愈合完好。

“原来你就是当年那个傩鬼!”

老实说,我极端憎恶叫我“傩鬼”的所有人。但我此刻未必是左殿的对手。

见他露出惊喜,我知道他十有八九肯做交易了:“你折腾上百年,无非为了长生不死。镇魂珠可以镇住你的灵魂,七绝剑可以蓄养你的精气,而凤血种脉刚好为你重塑骨肉,省得你找那么多的人练成精钢不坏之躯,我说的对不对。”

左殿近乎疯魔地钳制住我的肩:“说吧,你想要什么?荣华富贵?长生不老?”

我止住他接下来的话,淡淡一笑:“解药。”

“解药?”他倏尔想起给灯华下的蛊:“只要解药?你脑子坏掉了吗?”

“如果我死了,凤血种脉就没了,别指望山阴地那只老凤凰大发慈悲的给你凤血,我想你也打不过他。所以,你到底给不给?”我没耐心了。

“丫头,只要本殿给你解药,你就把凤血给我?”

“带我去炼药室,我要确认有解药才行。”

“行。”左殿懒得多费唇舌,直接带我去了炼药室。

炼药室四面封闭,没有窗户,只有四角挂着灯,地面到处是残躯断臂,很多匍匐的人口吐白沫,跟偃村山神洞里看到的情景一模一样,看来是吃了左殿炼制的药才导致如此病状。

我装作被绊倒,趁机拾起地上散落的药丸放进袖子里,希望借机逃脱后交给丰慵眠,看能不能查到什么。

左殿阴沉沉地走在前头,在越过匍匐的众人走到药炉时,猛地回头,紧接着张着血盆大口,朝我扑过来:“丫头,本殿改变主意了,不如把你扔进药炉直接练成丹药,也省得你受放血的苦了!”

早料到他会反口,我也不算没准备。

但凡炼药室,都会有一层硫酸镶嵌在墙里,防止被人从外打洞进来。

我抬起七绝剑,朝着墙壁劈出一记剑风,触发了硫酸机关。

滚滚热流呼啸间淹没炼药室。

左殿没想到我会如此决绝,狭小的石窟了几乎没有逃生的希望,他身上的血肉眨眼间被热流消融,发出清脆的煎炸声。

我施展身法退出炼药室,没想到硫酸如此迅猛,转眼就要降临头顶,看来这次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怕是真要丧命于此了。

幸好拉了左殿做垫背的,这次能在不惊动傩教的前提下偷偷除掉他,也算圆了一个心愿。

只是叶真还没找到,故土没能回去,这短暂、遥远的几年如白驹过隙匆匆逝去,临死前能回想起来的,是和白端斗智斗勇的日子,还有在青竹小筑相依为命的那段时光……

就在我全身心做好赴死的时候,石窟的门被一股撼天动地的力道破开,视线中顿时呈现出一团炽热的绯红色。

把我拉出死亡的深渊,紧紧拥入怀,我睁开眼睛,看见了深锁眉头的他。

他用从未有过的沉重语气宣泄不满:“只差一步,我又要失去你了。”

云桑啊……我的脚踝被硫酸侵蚀过,如今疼的厉害,却抵不过此刻的心安:“我也很后怕。”

云桑直勾勾的盯着我:“你刚才……有没有一点想到我?”

我一愣,默了片刻,随机勾着嘴角,一声略带散漫的笑:“我还真忘了,现在想想,我罪大恶极,生死都悬在脖颈上,随时会牺牲,应该早点做个遗嘱,手头的钱在死后通通交给你,也算报答你几次相救。反正习了身不缚影功法的人,也活不过三十五岁,留什么都没用。”

云桑黯淡了目光,半天没说话,等我跳下怀里,不想再纠结这个问题的时候,他才憋出一句:“你当年的事,我没能参与。可你别这样想我,更别这样说自己。”

不知为何。

我竟觉得嘴角带着漫不经心的微笑,有点笑不出来了。

我曾有天真无邪的时候,那时我发誓违背勾阵的命数,做个好人。可是没人信。连谪仙般的师父都担忧的问我:“命数如此,你怎么保证?”

是啊,我怎么保证。

如今我手上沾染了无数人的鲜血,在战场上摸爬滚打过,实在算不得好人,却有个人跟我说:“别这样说自己。”

你们这的人是不是很擅长将人碾做尘土再慈悲为怀啊?

我瞪着眼仰头望着他,落霞在他身后,将他神情照的氤氲。

石头与尘土坍塌砸下,一个人裹挟热流咆哮而出。

他脚步没有停,便用这般不人不鬼的模样,不管不顾的大叫我的名字:“滕摇!滕摇!”

伴随着这两声嚎叫,我能感觉身后有只鲜血模糊的利爪伸来,可就在他快要勾住我的脑袋的时候,却被一股力道掀飞出去,一个“滕”字戛然而止。

断裂的骨肉砸在身后的石壁上,我一脸怔楞的望着云桑。

后者一头墨发,绯衣张扬,笑容邪魅到猖狂,正保持拍飞左殿的姿势。

他似乎真的很生气。

左殿喉咙发出含糊的声音,再没别的动作,颓然倒下。

我淡淡盯着面前的云桑,这般力量与气势,断然不会是傩教里有名无分的大贵上,或者寻常的闲散王爷,更不可能是给人画眉上妆的技师,想来想去,突然觉得很危险,有种被步步套牢的预感,本能想和他保持一定距离。

再一想,我又何尝不是被这样自保的行为所排挤的异类,我和云桑有什么不同?一个因为命数,一个因为强大?多么可笑。

我握着七绝剑,拨了拨地上瘫成泥的左殿:“好不容易找到他的,这下灯华的解药还没拿到,就被你一掌干掉了。”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没有几分可惜的意思,只是收了剑,转身盯着石窟外的灯华,笑了笑:“没想到你真的找到增援了。”

这话差点没让灯华暴走。

云桑“哈”的一声笑了出来:“容城被围得铜墙铁壁,让他去哪里找增援。”

“是吧,我也觉得。”我答了云桑的话,凑近拍了拍灯华的肩膀,不甚在意道:“我这不是出来了吗?你一脸难过给谁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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