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江仲平刚想对陌生女人说些什么,正好看到母亲起夜。
母亲没有说话,用手指指自己的脑袋,同时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后用手指点了点他。
江仲平明白母亲的意思:让自己不要犯傻,不然饶不了自己。
他不怪母亲对自己的态度。
约一个月前,陌生女人说自己就是李绿叶,那时江仲平找各种证据反驳,结果他发现:
周围所有的人,都说陌生女人就是李绿叶。
家中原来拍有李绿叶的照片上,现在都是陌生女人的样子;
二人过往的经历、从相识、相知到相许,陌生女人对答如流。
李绿叶精于数学,在政府机关当会计。这个技能的难度可想而知,不是大街上随便抓一个人都会的。难道陌生女人为了冒充李绿叶,还专门苦学过会计?
甚至连一些只有他们两人才知道的隐私绝密,陌生女人也清清楚楚。比如,为什么他们不要孩子,江仲平胎记的尴尬位置等等。
如果不是记忆中李绿叶的印象太深,江仲平几乎就认可陌生女人了。
现在的江仲平,其实在反向论证。他要向所有人证明:
自己脑海中有一个记忆深刻的女人,这个女人才是自己的妻子!
这个女人曾经存在过!
这个女人才是大家认识的李绿叶。
结果江仲平找不到记忆中妻子的任何痕迹,好像这个女人在他的生活中从未出现过。
最终他只能去找警察,不指望警察能查出真相,更多是认为自己应该这样做。
5年的军旅生涯,让江仲平养成了教条式的思维习惯。例如熄灯号一响,就必须上床睡觉,不管自己困不困。同样的道理,起床号、吃饭号也是如此。一条条的规则束缚住他的个人情感和欲望。
所以在江仲平的思维中,理性的‘应该做什么’一直优先于感性的‘自己想要做什么’。
目前从法律上来讲,各种证据都能证明:陌生女人的身份就是李绿叶,是江仲平合法妻子。
从这个层面来说,江仲平理性强迫自己接受陌生女人。这也是二人能共处屋檐下的原因之一。这件事对不对,他不知道。
但接受毕竟不是认可。所以他情感上还想找出真相,尽可能找到原来的妻子。这件事对不对,他也不知道。
现在江仲平的心态极度纠结,但有一点他很清楚:作为儿子不惹母亲生气。这件事,一定是对的!
“....你怎么还没睡?!”看到母亲又回屋之后,江仲平总算把话说完整了。
虽然勉强接受陌生女人就是李绿叶,但江仲平从不称呼她为叶子。但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她,就一直称呼眼前的李绿叶为‘你’。
眼前这个陌生的李绿叶笑了笑:“我在等你回来!顺便还有些工作要做。对了,这么晚了你吃过饭没有?”
“吃过了!”江仲平有点燥热,毕竟吃饭时他喝了不少酒,脱掉身上蓝衬衣随手扔到地上。
军人的克制力和自律性一向很强,江仲平立刻清楚刚才的行为是撒酒疯前兆。他深吸一口气准备捡衣服。却见那个陌生的李绿叶已将衣服捡起、整齐叠好、放在床头、然后又抬头对自己一笑:“仲平,你喝酒了?”
江仲平不知怎么回答,点点头。
眼前这位李绿叶没说话转身回屋,江仲平突然问到:“你不问我为什么去喝酒吗?”
李绿叶还是没有说话,只是身子一停然后继续回屋。
江仲平的酒劲持续,他一下子坐在小床上:“你知道我今天去哪了吗?”
屋内没人响应,江仲平又自言自语道:“我去找警察了!你应该明白我去做什么!”
这时李绿叶从屋里出来,她手中端着一杯姜茶,微微一笑递给江仲平:“男人做事,女人不问!”
江仲平一愣,把姜茶接了过来,似乎感觉眼前的人没那么陌生。
“你是我丈夫,无论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李绿叶边说边把床铺好,又放了一条热毛巾:“你先睡吧,我还有工作要忙!”
江仲平喝过姜茶,感觉身体舒服了很多。顺势躺在床上感觉就更舒服了,困意也渐渐袭来。他睡眼朦胧看到李绿叶继续忙碌的身影,视野逐渐模糊起来。
“今天陈子昂请我喝酒!”江仲平突然说出这句。
李绿叶没有理会,继续忙碌工作。
江仲平的梦话还在继续:“我今天才知道,胖子母亲和你一样,都是......”
这次李绿叶停止拨动算盘,回头看了一眼江仲平,若有所思的自言自语:“陈子昂....”
......
深夜继续工作的,不只李绿叶一人。
此刻警局内,有两人也在彻夜忙碌;
孙小燕看着资料:“薛樱,女性,21岁,7月8日在尊阳市的电影院门口失踪,地址是永春路13号。”
段峰捏了捏空烟盒:“据她的同学所说,她不喜欢电影的内容,就提前退场在外边等候。可等同学们出来的时候,已经找不到薛樱了?”
孙小燕点点头;
“下一个!”
“何坤,男性,24岁,7月6日在尊阳市一家的废弃训练场失踪,地址是紫门河路28号。他家人说,他是去见一个朋友,但这个朋友是谁何坤没说。总之,他那天一去不返。”
“嗯,还有吗?”
“安娜,女性,22岁,7月3日在尊阳市付家仓库附近失踪,地址是硕兴南路9号。她是去仓库收账,仓库的管理人员说:账目已交给安娜并亲眼看她离开。之后她去哪里并不知道。”
段峰揉揉太阳穴:“信息太少,每个失踪人都有大量的工作要做!”
孙小燕打了个哈欠:“尊阳市警方能调查的信息就这么多!已经全部发给我们了。老段,我们现在该咋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