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天,现在,这种感觉更强烈,这种嗅觉更真实,这种反应更狂野。
就如同那带着面具的魔鬼,重又回到她的身边,试图再一次放空她的思维,驱逐她的理智,剥离她的矜持,把她彻头彻尾的变成撒旦面前最忠实的奴仆……
“不,不要!你走开……”舒蔻猛的挥了下手,试图抵御那个如庞然大物般扑过来的黑影。
天花板上的枝形吊灯,像明晃晃的太阳刺痛了她的眼睛。她疲乏的眨了眨眼皮,才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下。
这里是哪儿?她怎么会睡着了?舒蔻困惑的盯着灯罩外朦胧的光晕,不明白刚才……那只是个梦吗?
可为什么如此真实,真实到她的肌肤上,仿佛还沾染着对方的气息,唇齿间,也留有如醇酒般的余香。
她抹了抹湿润的嘴角,似乎想把自己从半梦半醒的状态里唤醒。
明明已经过去这么多年,明明好不容易把老魔鬼从记忆里定点清除,为什么她还会做这个令人羞辱的噩梦?如沉苛旧疾,反复的发作?
就因为她今天见识到一位和老魔鬼一模一样专横霸道,蛮不讲理的男人吗?
许攸恒!
舒蔻倏的一下坐起来,才陡然想起,这里正是景世大厦顶楼的会客室。
墙上的挂钟,明确无误的告诉她,现在已经快十点。
快十点!那男人不是答应过要见她的吗?为什么就这样把她扔在会客室,还任由她一个人最后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还有,她好像答应过程宇棠四点半见面,如今,她该怎么向对方解释。所有的事情都像火车,在舒蔻的脑海里呼啸而过。她忙不跌的伸手去包里摸索手机。
这个时候,她才发现手机不见了。肯定是先前和杨秘书扭打时,从包里掉出去了。
舒蔻连忙扯了扯凌乱的衣裙下摆,又把滑下肩头的裙带给拉回去,最后,跳下沙发,把两只脚胡乱的塞进皮鞋里,拉开门走出去。
整个楼层灯火通明,却空无一人。
晚风肆虐的敲打着窗户,发出像山怪咆哮般的呼呼声,让静悄悄的楼面,透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萧瑟和孤寂。
“喂,还有人……有人在吗?”舒蔻的声音颤悠悠的,有点滑稽。因为她知道,肯定没有人回答她,她只是想给自己壮个胆。
“许攸恒,你这个说话不算数的王八蛋!骗子,缩头乌龟,不得好死!”她一边尽情宣泄着内心的不满,一边拢了拢肩头上的挎包,赶紧低头弯腰,找寻自己的手机。
当她走到许攸恒的办公室前,透过那扇被敲出裂纹的隔离窗,看到偌大的室内漆黑一团,寂寂无声。
显然,姓许的早就走了。
按照他的日程安排,此时的他大概西装笔挺,神采飞扬的流连在某场云香鬓影,杯觥交错的酒会上吧!
这男人,又一次公然的耍了她!比起当年的老魔鬼,真是有过之而不及。
舒蔻忿忿不平的拍了下办公室的门。惹得门内的人,在黑暗里不快的从办公桌后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