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如果不是舒蔻一门心思,要追究她姐姐的死因,许攸恒是绝不会花费精力,派人去调查舒茜生前的这些事情。
四年了,他从不关心,或者说,他根本不关注舒茜身上发生的一切。
舒茜到底是让谁爬上了她的床,还利令智昏的怀上对方的孩子,他许攸恒冷眼旁观,无动于衷。
至于舒茜最后为什么又会选择自杀,他更是心如止水,波澜不惊。
就像他对舒蔻强调的那样,舒茜与他就是一颗招来则来,挥之即去的棋子,挡箭牌,或者说是替代品……
不!连替代品都算不上。
因为舒茜浑身上下,从眉宇到脾气,实在没有一点点像舒蔻的地方。所以,四年来,许攸恒对她毫无性趣。
他抓起那份长长的通话清单,仔仔细细的从头看到尾。正如舒蔻那天晚上追着他质问的一样,在他心里,的确曾有一个怀疑对象。
可是这会儿,他反反复复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他怀疑的那个人的电话号码。
难道,是他错了!
*
许家,倚山傍水的老宅。
由于两位年愈耄耋的老人,嫌这个家近些年来越来越冷清,晚辈们聚少离多,也越来越生分。于是,订下了这条一月聚会一次的新规。
除非有特殊情况,否则,所有人不得缺席。
这也就意味着许攸恒不得不面对,他深恶痛绝的继母,和一对恃宠而娇的弟弟和妹妹。
当他掐着时间,推门而入,穿过挑高的中庭和客厅,不出意外的看到描金雕花的餐桌前,不多不少正好围坐着十个人。
金银丝的织锦桌旗,光可鉴人的瓷盘,价格不菲的顶级红酒,以及一道道端上餐桌,只待姗姗来迟的他就位,就能揭开盖子,宣布开席的菜肴,无不宣示着这场晚宴的隆重。
除了面露欣喜的许爷爷和许奶奶,他的出现,只令大多数人的脸上,流露出不快,不耐,还有毫不掩饰的憎恶之情。
“呵呵,你可真是一秒钟也不浪费呀!”许爷爷嗓音宏亮的笑道,一指身边的一把空椅子,示意他赶紧坐下。
这是一个极其微妙的位置。
许家的家宴,素来遵循男左女右的原则。许家奶奶,两位儿媳,以及两个孙女依次在餐桌的右边落座。
而餐桌的左边,就有点特别,除了许老爷子高居主位。
许家的长子和次子,以及两个孙子沛烨、沛炜也会依照长幼顺序依次排座。但身为长孙的许攸恒,却往往可以僭越父亲和二叔,坐在紧挨老爷子的次席。
所以,老爷子的这个动作,每每会引来一道道或羡慕,或嫉妒的目光。